此时的柳氏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窃喜,她心想:看这样子,老爷应该是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如此一来,这场风波总算是能躲过去了。于是,她赶忙满脸谄媚地凑上前去,娇柔地说道:“老爷呀,您可算醒来了,真是太好了!妾身这就立刻去为老爷准备美味可口的吃食,再安排人给老爷好好沐浴更衣,让老爷舒舒服服的。”
沈鸿浙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还有,快去将沈玉秀和沈玉朗二人都传唤到我的书房来。”听到老爷的吩咐后,一众下人齐声应道:“是,老爷。”随后便各自散去,按照老爷的指示行事去了。
柳氏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她完全不明白沈鸿浙为何会突然叫上玉秀和玉朗一同前往书房。此刻,她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煎熬,一方面担心沈鸿浙会当着孩子们的面揭露自己的过错,让她颜面扫地;另一方面又急于讨好丈夫,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于是,她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匆匆忙忙地跑过去扶住沈鸿浙,小心翼翼地将他领向书房。
刚一踏进书房,沈鸿浙便毫不留情地甩开了柳氏那紧紧搀扶着他的双手。只见他快步走到书桌前,一屁股坐下后,便迅速拿起笔来,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封休妻书。写完之后,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柳氏,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像扔垃圾一般把那张纸狠狠地甩在了柳氏的脸上。
柳氏惊恐地看着那张飘落在地上的休妻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颤抖着弯下腰,捡起那份休书,当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焦急万分地扑到沈鸿浙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老爷,妾身真的知错了,求求您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吧!妾身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老爷……”然而,此时的沈鸿浙早已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柳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做的那些丑事,我全都一清二楚!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私通生子,还妄图用这些野种来欺骗我长达十几年之久!还有这次,你居然和家里的小厮通奸数日,如此放荡不堪的行为,难道以为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吗?”
柳氏一听沈鸿浙说出这番话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急忙开口说道:“老爷呀,您可千万不能听信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人的胡言乱语啊!妾身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忠贞不二的呀!这秀儿和朗儿千真万确就是老爷您的亲骨肉啊!”
就在这时,原本满心欢喜地听闻自家府尹爹爹昏迷多日终于苏醒过来的沈玉秀姐弟俩,刚刚走到书房门口,恰好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对话。当他们听清话语中的内容时,两人都惊得呆立当场,完全不知所措。
尤其是沈玉朗,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温柔端庄的母亲竟然会被人指控私通男人并生下孩子,甚至还与下人通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柳氏明明只生了他们姐弟两个,难道说……难道说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并非父亲的亲生骨肉不成?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毒蛇一般盘踞在他的心头,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柳氏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沈玉秀与沈玉朗竟然并非沈鸿浙的亲生孩子,而知晓此事之人唯有那男子、她自身以及沈玉秀而已。究竟会是谁将此秘密泄露出去的呢?自己和那男子定然不可能,如此一来,莫非是沈玉秀不成?仔细思量一番,沈玉秀应当也不至于说出这般话语才对。难不成是前些时日沈鸿浙昏迷不醒之际,自己告知沈玉秀实情之时被沈鸿浙给听到了?不,绝对不会这样的。想到此处,柳氏急忙开口说道:“老爷啊,您可千万莫要听信旁人的胡言乱语呀!妾身我从未与其他任何人有过私情啊!”
沈鸿浙满脸怒容地瞪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想必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念及咱们十几载的夫妻情分,我早就将你拖出去浸猪笼了!至于那孽种,你一并带走便是。在乡下还有一处小院子,足够你们一家三口栖身度日了。明日起,我便会将你们三人从家族名册中除名,从此之后,咱们就如同陌路人一般,再无任何瓜葛!”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沈玉秀哭得梨花带雨,她紧紧地拽住父亲的衣角,声音哽咽地说道:“爹,您怎么能这样狠心要赶我走呢?秀儿一直都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呀!那些人肯定是信口胡诌、胡说八道的!爹,您可千万要相信娘亲啊!求求您别把秀儿赶走,好不好嘛!呜呜呜……”一旁的沈玉朗也赶忙附和道:“没错,爹!自从孩儿出生以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爹爹您啊!而且还是爹爹您不惜花费重金,请夫子来悉心教导孩儿读书习字。爹爹,您一定不要轻信他人的谗言佞语啊!”
然而此时的沈鸿浙却是满脸怒容,他大声吼道:“哼!好啊!这么多年来,我竟然将一个不知来历的野种视若珍宝,反倒亏待了我的亲骨肉瑶儿!今日,你们这三个孽障便一同给我滚出沈府去吧!你们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或者疑问,尽管去找那柳氏理论好了!休再多言,从今往后,不准再提及你们与沈府之间存在任何瓜葛。日后无论你们遇到何种艰难险阻、生死存亡之事,皆与我沈府毫无关系!赶快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说完,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