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头针对士族的大计,共分三步。
第一是让祁六尽快建功,好让应南上下,不论士族百姓均认可他的能力。
第二,有所建树后,立即启用布衣,并设法转移注意,让那帮士家大族,不再只盯着虎塘,由此才能暗中积蓄力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得激发出士族与布衣间的矛盾,想扳倒这棵参天大树,单凭几个人的努力,绝对不够。
大计走向就是如此。
至于其中的细枝末节,肖老头就无能为力了。
因他最大本事,只在年龄阅历与揣摩人心上。
好在,具体实施的话,有田永亨这个帮手。
祁六只需将大计分散,并简化成一个个单独的命令,看不出这是在针对士族的田永亨,就可逐条献计,一一攻破。
“这就叫以人为棋,棋子只需做好分内的事儿,就可由点带全,盘活全局。”
肖老头坐在新搭的葡萄架下,三美殷勤服侍其喝茶抽烟。
坐桌对面的冉闯、邓夏、多多古三人,表示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你们仨,从现在起都要机灵些,行宫内外,俱是旁人耳目,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若有人故意亲近,上前搭茬,可得多留个心眼。”
大计一旦实施,就不能停。
任何状况,都要提前预防。
“大爷您放心吧,我们跟老板的关系不用多说,谁也别想从我们的嘴里,撬出任何事儿来!”多多古率先表态。
冉闯也拍着胸脯保证:“哪怕皮鞭滴蜡,诸多酷刑,也休想让爷们吐出半个字!”
邓夏没表态,只是坚定点头。
“那要是美人计呢?”肖老头眯眼道:“这帮人最了解人性,他们会想方设法,在你们身边安插奸细,对外人,你们或许还提防一下,但枕边人,谁又能保证,不会说漏嘴?”
邓夏这次开口道:“大爷您放心,我这辈子就没有成家的打算!”
冉闯却皱起眉头,认真道:“别说,要是真送个美人,跪在面前扒爷们的裤子,爷们够呛把持的住!”
多多古更是差劲,表示你别说了,再说下去,脑子里有了画面,估计得顶起帐篷。
惹得三位美姬咯咯直笑,媚眼含春质问他,是否还是个雏儿。
看的多多古两眼放光,接嘴表示,是不是,说的不算,得到榻上才能见真章。
肖老头吧嗒两口烟,打断他们的调情:“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身为男人的弱点,所以从现在起,我给你们仨定个期限。”
说完,竖起两根手指。
“两天,这两天之内,你们必须解决这个弱点!”
两天?
三人皆是一呆。
别说两天了,就是两年也够呛啊!
再说,这个弱点如何才能解决?
“我懂了!”
冉闯沉重点头。
然后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站起身,噌的将裤子往下一褪!
肖老头、邓夏、多多古都被吓一跳,赶紧起身离远远的,质问他要干什么。
三位美姬倒相当兴奋,指着冉闯胯下评头论足。
大美:哎哟哟,这小玩意够精致的!
二美:皮长了点,得割呀。
三美瞧的最仔细:嗯嗯,偏右的可不常见,难怪能在六爷身边任将军!
肖老头表示你们仨都谦虚点,少在这儿卖弄学问!
闹腾间,冉闯把刀抽了出来。
眼睛一瞪,把心一横,左手一把攥住,右手拎刀就要往下割。
“你犯什么病?!”肖老头急的大叫:“快,阻止他!”
邓夏、多多古这才上去夺刀。
冉闯一愣,诧异看向肖老头:“大爷,不是您说,要解决这个弱点的么?”
对方翻个白眼:“你先把裤子穿上,听我说完!”
冉闯喔了声,伸手将裤子提上。
肖老头抹把冷汗,心说祁六都是从哪找的乱七八糟的人。
“我是让你们在两天之内,找个女人成亲。”
“而且,不能找好人家,必须得去青楼找。”
“这样的话,有她们在,每天都折腾几次,纵使有人送来美人,跪在面前去扒你们的裤子,也有心无力了。”
噢~
三人恍悟。
多多古、冉闯不在乎娶个青楼女子,且双眼放光,十分期待。
但邓夏无法接受。
他出身不好,可也算清白之家,姐夫死了,还有姐姐在。
这几日回到虎塘,专程去燕府看望姐姐,后者还张罗着,要帮他找个好人家。
自己要是领一个青楼女子回去,姐姐会怎么想?
“我不娶!我、我都说了,我这辈子没打算成亲!”
“这是命令,不容你意气用事!”肖老头神色严肃,表示这事没得商量。
邓夏皱着眉头,满脸不情愿。
肖老头从怀中取出一包银锭,往桌上一放,随后冲冉闯、多多古使个眼色。
两人立即会意,一左一右将邓夏拽起,收好银锭后,就要带他去青楼逛一逛。
“我、我不!”
邓夏还在挣扎,他要为了名声考虑。
“我不去那种地方!我、我情愿阉了自己……大爷!大爷!~”
他几乎要哭了。
但肖老头心如磐石,不为所动,目送对方被二人架走。
对此,三美十分敬佩。
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对青楼如避瘟疫的男子。
但这种敬佩并未持续多久。
两个时辰过后,浑身舒爽的三人回到行宫。
当肖老头询问成果时,冉闯、多多古表示还要再找别家试试,两天时间嘛,不急,得比比看,谁的技艺最高。
之前嚷嚷着不去的邓夏,宛若脱胎换骨,望着天空,似还在回味,嘴里低喃有声,说着什么这辈子值了云云。
三美大失所望,感叹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对此,肖老头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
赶奔散心阁的祁六,正唾沫横飞,向‘圣人’画着大饼。
“主公,要想与他们分庭抗礼,您得积攒自己的实力。”
“眼下就有绝好机会!”
“田狗儿带兵北上,大康城群龙无首,只有五千老弱病残。”
“合着您走运,实乃天赐良机!不愧是降世圣人!”
“那大康是咱应南的交通咽喉,南来北往,都得经过此地!”
“……”
孙愈被忽悠的找不着北,仅剩的理智中,只思考一个问题:“那咱们有多少人马,谁带兵攻打?”
祁六摆手道:“主公您想岔了,有您出马,何需攻城?那大康被田狗儿折腾的一溜够,早对其厌烦透顶!您这位圣人往哪儿一站,嘴巴一张,出言教化,他们还不得上赶着追随?”
孙愈心说对啊!
我是圣人呐!
祁六再度打气:“以前方平把您关在这儿,就是怕您露面,怕众人臣服您,如今好了,兄弟我深入虎穴,闯入行宫,舍这条命不要,也得将您扶上大位!”
孙愈感动的直抹泪,上前抱住祁六,哭道:“子陆贤弟,还得是你啊!之前竟怀疑你的忠心,羞煞我也!”
祁六表示没事,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那、那他们知不知道?”孙愈开始担心:“若知道是你将我送去大康,那帮人不会放过你!”
嗨,你还是对担心你自己吧……
祁六拍胸口道:“吾乃应南第一猛士!他们想弄我,怕是找错了对手!您尽管去,待您占据大康,兴王师而回,行宫里的这帮杂种,您想杀谁就杀谁!”
“对对对,这帮杂种,一个也不能放过!”孙愈眼冒凶光,“方家、曲家、阮家、栾家……还有最该死的仲孙家!哼,尤其是那个贱人,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呃,什么贱人?”祁六莫名其妙。
孙愈恼道:“就是仲孙羽婷!她与我指腹为婚,原当在上年完婚!但仲孙家见我落魄,便装作没有此事!该死的,她竟退了婚!老子三十年……”
祁六伸手打住,表示咱用不着这个,然后该吃吃该喝喝,让身体保持最好状态,为即将前往大康做足准备。
孙愈拉着祁六的手,感动的不知要说什么,末了言道:“子陆助我登位,这天下就是你我两人的!他日我若身死,你可继承大统!”
一番肺腑之言,听的祁六为之动容,直到离开散心阁,细一琢磨,才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