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昱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姜婉莹瞬间瘫软在地，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你到底……和桑九黎说了什么？”穆瑾昱厉声问道，“为何她会知道你我之事？”
姜婉莹恢复了些力气，嗓音还有些沙哑，“殿下一进来，不由分说的，就掐婉莹的脖子，竟是因为九黎？”
姜婉莹心中不甘，凭什么如此待她……
“本殿问话，你回答便是。”穆瑾昱心烦气躁，语气也不好。
莲儿匍匐在穆瑾昱面前，“殿下，姑娘这两日身子不适，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滚开！”穆瑾昱一脚踹倒莲儿。
“莲儿，退下。”姜婉莹给莲儿使了个眼色。
莲儿犹豫片刻后，带着屋里另外两个丫鬟退了出去。
却不敢走太远，主子若是出点什么事，她们也都得跟着遭殃，几个丫头提心吊胆的守在门口。
姜婉莹支撑着虚软的双腿，站了起来，“不知殿下从何处听了闲言，竟怀疑是婉莹挑拨？”
“若不是你，桑九黎为何会突然有此转变？”穆瑾昱想起桑九黎看自己的目光，心里就一阵发寒。
他筹谋了这么久，只差一步，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如今全毁了。
姜婉莹看着穆瑾昱受伤的脸颊，眸光微闪，“九黎回京后，婉莹也只在宫中与她见了一面，当时各家姑娘都在场，九黎还因殿下一事，与几位姑娘发难，此事后来还闹上了玄武殿，殿下应当也是知晓。”
姜婉莹只字不提桑九黎对她冷漠的态度，这样反而更让穆瑾昱怀疑她。
“婉莹也是后来才到场，根本就没机会与九黎说什么，怎么就成了婉莹的错……”姜婉莹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都是桑九黎那个贱人，自己发疯就算了，还害她受连累。
姜婉莹满腹委屈，明明她的父亲是当朝尚书令兼门下平章事，是一朝宰辅，却只因她是庶女，便处处矮人一截。
穆瑾昱起初是想通过姜蓉月拉拢姜家，奈何当时姜蓉月尚且年幼，又心思单纯，穆瑾昱几番暗示，她都没当回事，才给了姜婉莹机会。
姜婉莹才貌在京中，本就颇有名气。
一来二去，穆瑾昱很快便接纳了她。
穆瑾昱知道，姜致远是个认死理的，只忠于父皇，但只要得到他的女儿，那他朝中行事，必定也是会顾及自己。
穆瑾昱一度意气风发。
朝中军政双双掌握在自己手中，何愁得不到皇位。
但他没想到，对他痴心一片的桑九黎，会突然转变了态度。
“若真如你所言，桑九黎为何还会怀疑？”穆瑾昱疑惑，今日确实是被桑九黎气昏头了。
现在想来，若姜婉莹真将他二人之事透露出去，京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姜婉莹暗暗打量了眼穆瑾昱的脸色，缓缓道，“前些时日，刘府的茶会上，婉莹无意间，倒是听到几位姑娘闲谈，她们将九黎与京中贵女作比较，觉得殿下要喜欢也是……”顿了顿。
又道，“也是喜欢婉莹这样，说九黎粗鄙不堪，殿下绝不可能看得上她。”姜婉莹被掐红的脸刚退下，又染上一抹绯色。
“许是九黎回京后，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才生了误会。”姜婉莹故作娇羞，低垂着脑袋，掩下眼底的得意。
这些话可不是她编的，虽然她当时有刻意引导的，但说的也全都是事实。
桑九黎算什么，只有她姜婉莹，才配得上二殿下。
“你说的可是真的？”穆瑾昱将信将疑。
如此，倒也说的过去。
桑九黎若因此就误会了他，未免也太善妒猜忌了些。
想起今日她对自己出手的狠辣，穆瑾昱眸色阴沉，桑九黎真是太放肆了，仗着他对她的宠爱，竟如此张狂。
等将来他登上皇位，绝不会容忍她丝毫。
“婉莹实在是冤枉。”姜婉莹声音娇软，泪水又蓄满了眼眶，要落不落，更是我见犹怜。
跟桑九黎的凶狠野蛮相比，是个男人都喜欢姜婉莹这样的。
穆瑾昱面色缓和了不少，轻轻抚向了那被自己掐红的脖子，“是本殿误会你，让你受委屈了。”
姜婉莹的姿色确实不错，此刻身上又只着一件单衣，衣领微敞，身形若隐若现，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这副样子。
“婉莹不觉得委屈。”姜婉莹这般说着，又垂眸拭泪。
穆瑾昱按捺不住，伸手环住姜婉莹的细腰，掌心不由得用力，惹得姜婉莹娇哼了一声。
两人身子相贴，姜婉莹心间微颤着，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敢再撩起男人的火。
目光落在穆瑾昱脸上，她似才发现什么，关切道，“殿下的脸，怎么伤了？”
“是谁如此大胆，竟敢伤殿下？”姜婉莹满眼心疼，拈起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穆瑾昱唇角的血渍。
穆瑾昱也没真想在此处对姜婉莹做什么。
提起脸上的伤，心中一堵，对姜婉莹那点兴致，也退了大半。
姜婉莹吩咐人拿了药来。
“嘶！……”穆瑾昱痛得龇牙。
姜婉莹紧张道，“可是弄疼你了？我轻点。”
声音温柔，暖人心脾。
“无碍。”穆瑾昱听着舒畅，连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桑九黎那蛮横粗俗的女人，连姜婉莹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想起桑九黎今日那要杀人的眼神，穆瑾昱眸色沉了下来，“这桑九黎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殿下的意思……这伤是九黎打的？”姜婉莹故作震惊。
穆瑾昱沉默，没有否认。
“她怎么忍心对殿下，下此如此重的手。”姜婉莹不认同地说道，“即便是因为一些闲言，与殿下置气，也该好好听殿下解释才是。”
穆瑾昱冷眸微沉，“桑九黎若有你一半善解人意，本殿也不必如此心烦。”
穆瑾昱觉得，桑九黎就是醋了。
从前倒也没见她如此狠辣。
战场上杀的人多了，养得一身戾气。
等此次误会解开了，定要好好调教调教桑九黎，好叫她清楚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