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刚才那个陌生的声音说出的话可以推测出对方是在一个有蜂的地方。
沈云清在这里待了八九年了,自然是知道这边是有一个铁锲蜂蜂巢的。
想起那些一米多长数量繁多的铁锲蜂,他不免心头一惊。
他和贺轻舟比试了将近两千场,周围的小型妖兽基本快被他们杀干净了。
他们宁愿大老远跑到危险地带的边缘去找只以控地形为天赋的尖獠菟,也是丝毫不愿意招惹这群铁锲蜂。
这种群居妖兽最是记仇了!只要杀了它们一只同类,能被它们追杀到天涯海角!
也不知道那个陌生的家伙是怎么跑到蜂巢里去的。
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足够强大把铁锲蜂一锅端了,另一种可能就是趁它们外出觅食偷偷钻进去的!
作为群居妖兽,自然是有独特的交流方式,如果是第二种可能,他们现在多半被赶回来的蜂群包围了!
想到这一点,沈云清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的环顾了一圈周围,并没有看到铁锲蜂的身影,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以铁锲蜂的速度要是被人偷了家多半早就赶回来了,现在看来……
哪怕沈云清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他的眼睛中却暴露出了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从蜂巢中走出来的白洛渊留意到了这一点不免心头一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起来。
他一直用眼睛余光留意着白洛言的状况,此刻的他宛如木偶,只会做出机械的动作,半分没有之前的灵动。
这让白洛渊的心中愈发焦急,本以为找到修真者就能带他的阿言离开这里,可现在他心中有了一个极其糟糕的猜想……
看到从铁锲蜂蜂巢中走出的三人,沈云清整个人呆住了。
两人带一娃??
这和他刚才想象的世外高人完全不一样!
可随后他转念想到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额…看来是铁锲蜂给他带了太厚的滤镜了,让他完全忘记了刚才听到的话——那怎么想都不是一个世外高人能说出来的话吧!
他也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人带有明显的蛇瞳,唯一的孩子头上长了一对猫耳朵,这在修士中也不稀奇,因为有很多喜欢动物的修士喜欢在身上幻化出动物的特征。
沈云清如冰霜般的表情只裂开了几秒,随即便调整了过来,迅速到贺轻舟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贺轻舟看着地上还在挣扎抽搐的尖獠菟,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两圈,有了主意。
他们比试的内容可是击杀妖兽,现在妖兽未死,比试自然也还没有结束!
好在神仙从来没在他身上显灵过,不然真把他劈死了自己可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贺轻舟在心里暗搓搓的搓着小手,装作一副热情的样子朝着沈云清的方向走了过去,边走边和树上的三人打着招呼。
“你们好啊!几位看上去略有几分面生啊!不知是来自哪门哪派的道友啊?”
沈云清皱了皱眉头,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他可太了解了,无利不早起,厌男厌女厌世仇富,可以说是平等的厌恶着所有东西。
就连平日里别人和他说话他都是爱搭不理的,怎么可能会主动和人打招呼?!
事出有奇,必有古怪!
贺轻舟走到了他的周围,自然是知道他这个眼神是在怀疑自己的动机,不过他早就想好了措辞!
他悄咪咪用灵力给沈云清递了个传音:‘你总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吧!我这可是在牺牲自己争取机会!’
听到他这么说,沈云清也确实放松几分警惕,毕竟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确实不如这家伙会能说会道。
贺轻舟看着他松懈下来的脊背不禁心里偷笑,这家伙果然还是和以往一样好骗!
一个高处一个低处交流不便,白洛渊便化出风翼想要带着他的阿言一起飞下去。
他刚想伸出手就回想起了刚才碰到言之后他疼到打颤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把手伸出去。
他把风翼散开,用风异能化出了风刃,将脚下的蜂巢连带着树枝一同切了下来,并在其下面生成了一个小型风卷。
风系异能催化着风卷越转越快,如同一个螺旋桨一般高速转动着,直接带着树枝飞了起来。
白洛渊操纵着它的转动速度,并在树枝的后方同样生成了风卷用来操纵着飞行方向,稳稳的落到了两人面前。
这通操作直接给他们两个看呆了,御风术原来还能这么用??真是活久见!
沈云清眼睛亮了亮,不禁发出了感叹:“能把御风术用的如此出神入化,前辈真是好生厉害!”
“小法术,不足为怪。”白洛渊点了点头也不客气。
在树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姓沈的家伙有几分面熟,正面和对方对上后更是觉得他长得和一个人特别像。
应该是他曾经见过几面,却又没有过多交集的家伙。
白洛渊若有所思的盯着沈云清,在脑中思索着和他长的相似的人,想要把他们串联起来,看看‘前世’的他到底有没有成功离开这个空间夹层。
沈云清被他盯着打量,虽然感到有些不适但也没开口,因为他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好像是认识他,或者是…认识他的家人?
在白洛渊的背后,白洛言正咬牙看着两人‘专注深情’的对视,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把直接冲过去打断。
在他快要压制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情绪。
“哈!最后一场比试还是我赢了吧!手下败将!下次见到你爷爷我记得磕一个哈哈哈!!”
贺轻舟手上提着一把黑银色的细剑直接给了地上苟延残喘的尖獠菟一个痛快,并丢给沈云清一个嘲讽的眼神。
为了不被打一顿,贺轻舟挑衅完直接利用加速符咒跑了个无影无踪,徒留下一脸尴尬的沈云清留在原地。
沈云清看似一点事没有,实际人都凉了有一会了,只有攥紧的拳头表达了他内心压制不住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