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家,沉沉暮霭笼罩着别墅,如同张着嘴的怪物,不复白日的模样,
也就离开了一天,却陌生了许多,
霍启越打开灯,亮堂的灯光驱散掉寒冷和不安,两个人或多或少松懈一些,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神色一变,回来牵住江远色的手,
“你看这里,”电视机一打开,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记者凝重地播报一起交通事故,
“地点在芳华路主段…目前1人失踪…”
眉弓绷紧了又松开,像酝酿着怒火,霍启越伸手指向屏幕,更准确的说,是指向屏幕里的那张脸,“你看的也是他吗?”
缩在沙发上的魅魔点了点头,潮红的发卷到软垫上,他选了个最熟悉的位置,看着霍启越进门后这儿摸摸,那儿挠挠,又回来坐在自己的旁边,
霍启越操作着遥控器,就像江远色早晨在家做的一样,甚至更多,画面反应一会,无一例外跳回到新闻界面,“还有什么不一样的?”男人的声音耐心,牵住他的力道却变大了,江远色看去,大手包裹住自己的手,黛青色的血管涌动着力量和怒火,
“还有?”江远色拿出手机,无备注的陌生号码在早上九点打来了一通电话,
霍启越接了过去,点开具体信息页,发觉毫无印象后,还给江远色,
“他同你说了什么。”
“就是说你没去上班,可能栽进沟里了?”江远色回忆着,那些粉白的疤痕还是存在的明显,像碎裂的镜面,仍然能从完好的地方窥见这张脸的美丽,瑕疵却无时不刻地提醒着面前的人遭受过什么,
这是他的错。
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
连家里都不安全,电视的播放内容和江远色的电话号码,都被做了手脚,
如果他更强一点…
电视机外放的声音飘远,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吓人的可怕,记者清秀的脸庞上担忧逐渐异化成另一个模样,
“也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电视机跳转到雪花屏,又出现一段他人视角的录屏,过曝的画面随着人的走动晃动,地板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记走出很远,水源的声音清晰起来,
红色很显眼,海藻似的长发随着河流幽幽地飘摇,一个人倒伏在岸边,摄像头剧烈晃动两下,那个人被翻过身,血凝结在脸上,看不出死活,
一只手探了探鼻息,又掏出一只金属锯子,轰鸣声响起,镜头低下去,来人捡起什么,扔进盒子里。
画面到这就结束了。
盒子里的东西昭然若揭。
“对不起。”霍启越紧闭双眼,摩挲着手下的腕骨,他的太阳穴暴起,“对不起。”
日日念诵的咒语在记忆角落里翻腾,一层层缩紧大脑,他短暂出现耳鸣,但霍启越不愿意服输,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头脑炸裂的疼痛,霍启越缩紧腮帮,眼尾居然缓缓流下血泪,
“没事没事。”魅魔努力地安慰他,窝进男人的怀里,顺着脊骨安抚他,霍启越不可抑制地发着抖,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恐慌发酵到可怖的态势,又被魅魔耐心的安慰缓解下来,
霍邱文还是太厉害了,知道怎么扎人最疼。
江远色小小地打着哈欠,像哄孩子一样哄着霍启越,“我不会死的。我在,我在…”
霍启越只能抱紧江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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