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闻言皱眉,疑惑的慢慢抬起头,用迷茫的眼神望着陶镜杨,问,“我带着她?”
说完,谢必安还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自己,头也配合着方向往前伸了一下。
陶镜杨上下扫他一眼,默默的转回头 硬着头皮回道:“是啊,咋了?”
“来的路上,不是说好了你带着她去吗?”谢必安不明白,怎么路上说的事情,到地儿她就变了卦。
悠然听着两人说话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没有出声打断。
“必安呐,这个吧,咱们说这个事情吧,目前就是这个情况...啊,它这个事情主要就在于,在于什么呢?诶,就是得依据目前的情况来,这个按照现实因素呢...”陶镜杨想逗他,翻来覆去的开启废话文学。
“明白了明白了,陶小姐不要再说了。只是我同悠然去联络,那你去做什么?”谢必安问道。
悠然看了半天,大概猜出陶镜杨不想透露自己的行程。又见谢必安好像有刨根问底儿的意思,直接就出声替陶镜杨说道,
“谢必安!你管我姐去干什么呢,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悠然语气中带有不满。
谢必安本不是那个意思,听到悠然这么说话,不由也有些生气,
“你!”他紧绷了一下身体,脑后的小马尾甩了一下,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只「气呼呼」的别过头,压着不高兴的不去看人。
实话说,他整这出还蛮好笑的。
虽然打俩句嘴架不妨事,但也有人站出来当个和事佬。这里也就只有陶镜杨能担起这个责任,“好了好了,你俩别吵架。”陶镜杨手指在桌子上点两下。
“是我的不是,到了这里才想起此事,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可千万别生我跟这小妮子的气。”陶镜杨凑到谢必安面前,替自己,也替悠然向他赔礼。
“不敢不敢,陶小姐不要这么说。”谢必安连连推脱,只觉受宠若惊。
在他看来,即便他是二殿下的人,即便他护送了陶镜杨一路,那也没有让陶镜杨给他赔不是的道理。
陶镜杨又回忆道,“我在书中看见过,说这边的山上有味好药材,不过长得有点儿隐蔽,我大约能知道个方向,到时候上山找些日子试试看。”
她解释完后又瞧了瞧两人的脸色,确定他俩没什么事儿,谢必安不会趁她不在的时候欺负悠然也就放下了心。
不过悠然向来都与王府的人不对付,连陶镜杨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
悠然好奇问,“是什么药材?还值得姐姐亲自跑一趟。”
她想了半天,琢磨出个药名来:“嗯...大概叫‘神赏仙’吧。”
悠然和谢必安面面相觑,悠然道:“「神赏仙」,听着像是神明的赏赐,怪我读书读的少,竟然从来都没听说过。”
后者倒是没再问什么,而是请辞说要去外面走走,抱了个拳后就径自离去了。
陶镜杨目送谢必安离去,回头看着悠然无奈摇头,“也许就像你所说的,是所谓的神明赏赐吧。还有,你以后少怼他,谢必安他没有什么坏心思。”
见悠然不情愿的点点头,又道,“我瞧着他本性不坏,笨嘴拙舌的也说不过你。这一路也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险,他武功高,我还指望他多护着你呢。”
悠然「嗯嗯嗯」的答应,但又嘀咕:“可用不上他,我自己有武功的。他这人还没有坏心思...姐姐你是没见过谢必安杀人的样子,那可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陶镜杨自然听到了她的嘀咕,叹了口气道,“只要不是滥杀无辜,在这个世道,为了保护身边人而拔剑,这便不是在做坏事。悠然,看一个人,不要看他怎么对别人,而是要看他怎么对你。”
“怎么对我?是...什么意思呀。”
“慢慢感受吧。”陶镜杨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日子还长着呢,看人看心,这世上不只有我一个是好人,你得慢慢去感受。”
......
南庆·皇宫
北齐的消息传回了南庆皇宫,庆帝手捏着信纸气的发抖。
“派去了那么多人,全都让人给绑了?真是无用!”他一把扔掉信纸,丢在跪伏汇报的人身上。
“陛下,我们的人一醒来就马上去寻了,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似乎是往北去了。”
他们的确沿路去寻了,往北找了八百里后便再也找不到踪迹,不过他们也曾问过沿路的人家,都说确实看见人往北面去了。
庆帝来回的小声嘀咕,道:“往北去了...”在他看来,这往北去了,就是去找那神庙去了。
“去找,再派人手去找,一直往北去,朕就不信,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没有了踪迹。”
他半盘在榻,眼中散着一丝精芒,“若真能通过她手找到神庙...那可真就是,太好了。”
殿中四下无人,庆帝也向来不喜规矩,就那么顺着往下一躺,无声地扯开嘴笑了一下。
秋日不如夏日那般舒适,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
后半夜,陶镜杨拎了包裹背上小锹便动身出发,赶在了日出前进了山。
山中的薄雾被太阳一照便消散了,阳光透过还未落叶的树木,斑驳的树影映在陶镜杨的身上,照地她浑身暖洋洋的。
在她之前的无数次推衍中,偶尔会有人通过一些巧合而找到这味药。
陶镜杨也不着急,她上午溜溜达达的找,下午就躺在大树底下晒太阳,几日下去,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强壮了不少。
“人还是得晒太阳啊,之前总是夜间出没,感觉这副身子差点就要骨质疏松了...”
她趴在山顶的大石头上晒着背,袖中藏着「神赏仙」、身边放了一株长着红花的老参、手中握着一束刚才沿路边走边采来的花。
「怪不得那些个诗人都爱寄情山水呢,我找两天人参都不想回人类世界了。感觉就这么在山里盖个小房也挺好的...」陶镜杨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她从袖口拿出一管针剂,通体银灰色,一瞧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有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手里拿的,是肾上腺素?”
陶镜杨一回头,便看见那蒙眼人抱着铁钎站在那儿。
五竹的一身黑袍随风而动,身后有树叶被风吹落,配合上他的扑克脸更显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