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枝从长远侯府回到玉珠娇时,玉珠娇门口依旧挤满了退货的人。
她特意吩咐了秋容的,退款时故意放慢速度,让大家都堵在玉珠娇门口,这般,也方便她澄清长远侯府老夫人被克死之事。
而果不其然,络老夫人派人去翰林学院请的络瑾之很快赶来了。
一路上他早听喊他的小厮道明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他一身官服都未来及换,便上前当众一五一十澄清了老夫人被克死之事,是妾室想上位遮掩气死老夫人故意栽赃给柳映枝的。
还特意道明了是柳映枝出手救了老夫人,老夫人这才从鬼门关过来。
而玉珠娇东家柳映枝根本不存在是煞星克人之说。
他此话一出,原本认准了柳映枝是煞星,玉珠娇的珠钗是煞气之物的人们,都一时间也拿不准是不是了。
都小声嘀咕着,毕竟是长远侯世子亲自来解释,他在朝为官,所言所行自也是有信用度的。
可是,煞气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大家便是信了络瑾之的话,也都想要退货,只是不似方才那般叫嚣谣传。
煞星的谣言比不得旁的,起了,便难以消解大家心中疑虑,络瑾之也知道,所以尽所能澄清后,又买了玉珠娇十支珠钗,好能尽可能消除大家疑虑。
柳映枝自是知晓络瑾之的好心,所以十支珠钗她都给折了半价。
她亲自打包好,递给了他。
“还未多谢姑娘救了我祖母,若非姑娘,我怕是被何氏瞒着,连祖母病重都不知。姑娘大恩,络瑾之铭记于心。”络瑾之接过,望着柳映枝有些失神,而后忙拱手深深行了一礼,温声道。
他这半个月一直在翰林学院负责编修史书,没得空回府。
这才不知道祖母险些被何氏给害死。
此时,他对柳映枝是真心的感谢。
柳映枝却不甚在意,摆手笑道:“我也是为了铺子和自己的名声,谈不上大恩。”
而且本来也是如此。
言罢,绕出柜台,送他出门。
她靠近时,一股若有似无体香突然飘到鼻尖,淡淡清香夹杂着体温。
只这一瞬,就让他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他瞬间慌了神。
下意识抬眸偷瞄她,却慌乱间只瞧见那莹莹杏眸,如泉似湖,清莹明亮,让人记忆犹新。
莫名,络瑾之的心蓦地一紧,脸也烧得更烫,耳根还染成朱色。
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这般感觉,怕被柳映枝瞧见慌忙低下头,遮掩表情。
行到门口,低垂着头听到柳映枝说话,他也不敢抬头,只头埋得更低拱手挡着脸温声道了句告辞,便匆匆上了马车。
柳映枝脑子里在想着别的事,所以并没注意络瑾之的异样。
倒是他那害羞脸红的样子,被嘉禾县主瞧了正着。
调侃柳映枝,她的桃花要来了。
柳映枝可没心思在男女之间的事上,听了她的话,只说不可能。
长远侯府之事算是基本解决,但,于玉珠娇来说并没多少改观。
大家还是该退的退,该不买的不买。
柳映枝翻看着账本,确实损失不少。
这会儿嘉禾县主拍着胸脯霸气开口了,“柳姐姐没事,亏多少都无所谓,你还有我呢,九窑白瓷这会儿可是挣了不少钱,玉珠娇和你,我能养得起!”
柳映枝听她这豪气的话给逗笑了,抬手轻点她鼻头,道:“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也只是暂时的,只要谣言不加剧,我就有法子挽回。”
她敛眸沉吟,“只是,得等个时机。”
“什么时机?”
柳映枝但笑不语,只道她等着看便好。
嘉禾县主胃口被吊起来,柳姐姐又话说一半,有些气鼓鼓,但也乖乖地没追问。
柳映枝则暗暗想着,算着日子,京中突发瘟疫的时间。
应该很快了。
今日退完珠钗,玉珠娇就一直没什么生意,但柳映枝还是坐到了天黑,才磨磨蹭蹭回侯府。
只为了不见镇北侯。
她也不是无法接受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习惯性选择逃避,不想见他罢了。
另一边,长远侯府。
络老夫人喝了药,觉得确实浑身舒服了一些。
甘嬷嬷接过空碗,瞧着老夫人气色大好,面上也挂着喜,“今日当真是多亏了柳姑娘,她不光救了老夫人您,还诊出您体内被人下的慢性毒,不然,您怕是还活不成。”
络老夫人心中对她也甚是感激,也点头道:“是啊。对了,派人去唤瑾儿的人,可回来禀报了,瑾儿客人为柳姑娘澄清了谣言?”
甘嬷嬷正要开口道,却听到屋外由远至近传来一道声音。
“祖母!”络瑾之大步流星迈进屋内,一瞧见祖母当即跪在床边,“祖母,孩儿已经帮柳姑娘澄清了。”
络老夫人点头,但光澄清还不够,柳姑娘给她解毒看病,都不要钱,她便又道让络瑾之自己想法子再好好去谢谢她。
络瑾之听后面颊不自觉泛红,想到柳映枝那双杏眸,他心里自是一百个人愿意的。
络老夫人是过来人,一见自己孙儿这模样,便猜出了他潜藏的心思。
她心里也欢喜,本她打心里也很喜欢柳姑娘,外人只道她是商贾出身,现在成了镇北侯府真真嫡女也摆脱不了铜臭味,但她却觉得,柳姑娘甚好。
会经商懂医术,是天上掉下的好女子,那些自诩清贵的人们,他们还配不上柳姑娘,倒还嫌弃上了。
自己孙儿难得动心,她拍着孙儿的手,让他好好把握柳姑娘,若他能入柳姑娘的眼,她就去提亲。
络瑾之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父亲宠妾灭妻,母亲的嫁妆被占,何小娘下毒毒害祖母,这些事,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待一并解决了,再论后面的事。
络老夫人听后,有些担忧,“何小娘敢这么嚣张,祖母听说,她是搭上了***,拐了十八弯攀上了表亲。你还是要小心对付她,免得她让***出手,害你仕途。”
络瑾之一想到何小娘,表情森冷,微微点头,“祖母,您放心吧,孙儿有分寸!”
而另一边。
何小娘早听何嬷嬷将今日之事说与她听了,她倒也没想象中那么气恼。
因为这次拿死老婆子死不了,但她体内有她早命人暗中下的毒,此毒极其隐秘难察觉,柳映枝只为她排出瘀血没解毒,过不了几日她还得死,所以她自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络瑾之虽然给她澄清了,但柳映枝是煞星的名声也已经传扬了出去。
大家宁信其有,所以玉珠娇的生意依旧惨淡。
她这也算是做出了一点儿成绩给表姑看了。
不过,为了能日后给儿子安排好的职务,她当上侯夫人,夺了络瑾之世子之位给儿子,她需得让表姑更加满意才行。
思及此,她眯眼朝身边人问道:“我记得没错的话,镇北侯府大房大夫人闻氏,因为柳映枝毁了她女儿和闻家的婚事,害她女儿退婚名声受损,很是恨那柳映枝?”
何嬷嬷上前弯腰道:“正是。”
何小娘闻此,阴邪一笑,当即掩嘴在何嬷嬷耳边吩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