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晚,紫禁城被无边的黑暗与暴雪笼罩。狂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在宫殿间横冲直撞,发出尖锐呼啸,为这古老的宫殿群添了几分肃杀。
凤无期身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跪在御花园的石板地上。石板冷得像冰,他的膝盖早已麻木,可那刺骨的寒意还是顺着双腿往上蔓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冻僵。狂风呼啸着,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每一阵风刮过,都像是无数把小刀割在他的脸上。他紧咬着牙关,冻得青紫的嘴唇微微颤抖,额头布满了汗珠,那是疼痛与寒冷交织的结果,可他依然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声响,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坚毅的光芒。
不远处,云淑妃双手抱在胸前,高昂着头颅,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傲慢。她身旁的宫女们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正处于兴头上的主子。“哼,你这个小杂种,没人管的野孩子。” 云淑妃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这寂静的雪夜中格外突兀。路过的太监宫女们,只是匆匆瞥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快步离开,没有人敢停下来为凤无期说一句话。
此时,高婉兮刚刚结束一场热闹非凡的宫宴。宴会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升平,众人都在欢声笑语中推杯换盏,尽显繁华。可在这热闹的表象之下,高婉兮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与警惕。她深知,每一次宫宴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个人的笑容背后都可能隐藏着算计与阴谋。
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高婉兮沿着御花园的小径缓缓前行。雪花落在她华丽的服饰上,瞬间融化,化作点点水渍。她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妃的端庄与优雅。当她透过朦胧的风雪,看到那道孤独而倔强的身影时,脚步微微一顿,嘴角随即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闪烁着一丝得意的光芒。看着云淑妃站在一旁,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高婉兮在心底嘲笑道:“真是个蠢货,以为皇帝真的不在意凤无期这个小杂种,就可以肆意欺凌。她也不想想,就凭凤无期那个出身卑微的洗脚婢母亲,仅仅只是个不受宠的嫔位,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凤无期还能安稳地活着长大,若没有皇帝在背后暗中多加照拂,恐怕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在这宫中,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对凤无期毫不在意。平日里,凤无期在宫中行走,那些太监宫女们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甚至还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皇帝在朝堂上,提及其他皇子时,总是满脸笑容,言语中满是关切,可一旦提到凤无期,便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这个儿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在各种皇室活动中,凤无期也总是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无人问津。
但高婉兮却知道其中的内情。这些年在宫中,她冷眼观察着一切。凤无期和他那个洗脚婢的母亲身边虽说只有两个下人伺候,表面上看起来,这两人对他们忠心耿耿,可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哪会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忠心?不过是暗中得了皇帝的命令罢了。再看他们的饮食,虽然只是粗茶淡饭,可从来没有出现过残羹剩饭的情况。到了冬天,即便煤炭供应看似不足,但也绝不可能让他们冻死,甚至还时不时地会得到一些 “好心人” 的帮助。就说那次凤无期在马场不慎摔断了腿,孙太医便一直悄悄为他医治。若不是皇帝派人在暗中帮忙掩护,孙太医又怎么可能每次都能顺利地给凤无期带来大将军府的东西?而且,一个平日里受人欺凌的皇子,竟然能进入崇文馆学习,还有专门的学士教导,甚至还能拜大将军为师学习武功。纵观整个皇宫,又有哪个皇子能与朝中掌兵权的大将军走得如此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