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一路抱着人穿过几处院子,走过游廊,路过一片花园,才到归明苑。
门口守着新进门的两名侧妃以及两侍妾。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乃靖王侧妃,求见王爷为何不见?”
“王爷为何一定要见你?”思雨冷声回她。
杨恩琴怒气上涌,“听说你是林侍妾的婢女,为何会在归明苑王爷的居所?”
修云挑眉看她,并不答,而是好声劝道:“各位侧妃侍妾还是回自个院子安生吧,王爷可不是个好说理的人。”
杨恩琴一早来给王爷请安被拦在院外本就十分不爽,这会还被个侍妾的婢女顶撞,火气更大了些:“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妄议王爷,来人,给本侧妃撕了她们这张嘴。”
她身后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和四名颐指气使的婢女,听令气势汹汹的围了上去。
“好威风!”
一道冷嗖嗖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侧妃的谱摆得挺大,竟然摆到本王这归明苑来了。”
听到声音,围着归明苑的侧妃侍妾以及婢女们乌泱泱的跪了一地,“参见王爷。”
杨恩琴自觉与众不同,她父亲可是户部尚书,不管是哪位皇子总归要顾及她的面子。
她娇声带着些哀怨道:“王爷,臣妾只是昨夜没有见到您,特来请安,谁知这些死溅蹄子这么不知死活,才想着替王爷管教一番。”
萧成渊没功夫和她扯,“王妃的婢子轮到你教训?杨侧妃僭越了。”
萧成渊没让人起来,她们便都跪在地上不敢动,身娇肉贵的肌肤与地面小石子磨擦得有些疼。
杨恩琴有些愣怔的抬起头,还在想哪来的王妃,就看到萧成渊怀里抱了个人进了归明苑。
不时,院中传来他的声音。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如有下次,定当严惩。”
杨恩琴不可思议的望着那重重合上的院门,思雨冷冰冰的眼神还带着挑衅,似得意她家主子哪怕成了侍妾,也还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
杨恩琴的几个婢女忙将她扶起来,“侧妃,先回去吧。”
这刚进门第二日就惹恼了王爷,那她家主子在王府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杨恩琴呆愣的起身,这才想起与她同来的方侧妃,猛的看向眼神有些木讷的方娇儿,嘲讽道:“原本以为王爷首夜便临幸了你,会有什么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
“跟个木头一样,叫床的声音如同乌鸦一般难听,难怪王爷只一晚上便厌弃了你。”
说罢,阴狠着脸带着一众下人回了自己院子。
方娇儿的脸色苍白,昨夜虽说什么也没发生,她心里也有喜欢的人,可在她的认知里,靖王对她亦是不同的。
然而今日那个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让她不禁怀疑,她在这府里的地位可能还不如杨恩琴。
母亲一度教导于她,进了王府可以不奢求王爷的爱,但一定要得到他的宠。
她高门贵女刻在骨子里的傲气一下子激发出来。
不管怎样,她要为自己的将来谋得一方天地才行,至少表面上应该如此。
不然,一只蝼蚁都有可能欺负到她。
不久,阮元英背着个药箱进了归明苑。
“怎么样?”
林婉言一直昏迷不醒,额上持续发热,才几天时间小脸已瘦得没了人形。
阮元英道:“师傅这是体内邪火所致,你告诉她侯爷没死的消息了吗?”
萧成渊摇头,“还没。”
他一心记挂着她,武安侯那里目前只能是这么个结果,他便让墨羽带了些人暗中护送他们去西南了。
阮元英又道:“我先给师傅施针,不过她的体质是打小用药物护着的,不一定有用。”
这时修云忽然道:“小姐的师傅离开时,曾经说过,如果遇到小姐七天内无法醒来,还起了高热,可以用颗续命丹。”
“续命丹?”阮元英的眸子蓦地睁大,“那是鬼医独门所制,听说十年方能炼制一颗。”
思雨也道:“鬼医今生共炼成两颗,其中一颗给......”
她瞧了眼萧成渊,心中始终藏着怨气,便语气生硬道:“给王爷用了。”
她这么说也是提醒萧成渊,她家小姐救过他的命,让他别不知好歹。
萧成渊的神情有些颓然,林婉言救过他好几次,可他却有愧于她,往府里添人,给她心里添堵。
他哑着声保证,“放心,这辈子我不会负了她,永远不会。”
阮元英则急声问:“还有一颗呢?”
“在归鹿苑的药庐,但那药珍贵,小姐也还没昏迷七日呢。”
阮元英犹豫片刻,“那我先施针,不行再说吧。”
阮元英走后,萧成渊便让凌风调来了暗卫,将归明苑牢牢的给围了起来。
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萧成渊回京后事情很多,先是将这段时间太子暗中放到邢部和兵部的钉子毫不犹豫的给拔除了。
太子去承德帝面前告状,承德帝掀起眼皮,无甚在意的说:“刑部和兵部是他的管辖,他有调动分配的权力,你安排的人若是得用,他能动了去?”
太子喊冤,“父皇,儿臣也是为了三弟着想,他离京这么长时间,回来就胡作非为,引得朝臣大为不满。”
承德帝冷哼,“离京,这两部便无人可用了吗?孙丛力和厉战都是死的吗?”
萧成渊将他管辖的两部清理干净了,可他的手却没有那么老实,将自己人通过右相齐方进伸进了户部,礼部,吏部,以及工部。
承德帝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日,下朝后承德帝便将一众重臣叫去了御书房。
萧成渊一如既往的往楠木交椅上一坐,承德帝瞥他一眼,也让其他臣子坐下。
这在以往是不存在的,基本上大臣们都是站着,除非有很棘手的事情需要讨论,时间会很久,承德帝才会赐座。
然而今日萧成渊的不羁之举,使得大臣们终于看清了承德帝对这个儿子的纵容。
再度商讨了此次江南大水的治理与善后事宜,以及怎么褒奖有功之臣后。
萧成渊又被承德帝留了下来。
离开御书房的各位臣工心里翻滚着惊涛骇浪,陛下现在简直是明目张胆的独宠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