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言醒过神来时,也真的发疯了,不管不顾的从屋顶跳了下去,冲进了屋。
萧成渊伸长脖子也想跟着跳下去,凌风何煦两人急忙拉住了他的衣摆,“主子,您可不能去。”
屋内林永川和李氏吵得不可开交,差一点就要打起来。
门外一道纤细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快到林永川只觉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鼻尖而过,而他什么都没看到。
林婉言将缩在床上手忙脚乱穿着衣服的章氏给拖下了床,丢在了地上。
她的身上刚刚披了件妃红色里衣,正手指发抖的系着衣襟,被林婉言这么一拖,又散开来,白花花的浑圆就这么露在众人眼前。
林婉言现在已失去了理智,揪着章氏的头发,一个巴掌就拍在她的脸上,打得章氏趴在了地上。
章氏都忘了哭,只是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懵懵的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氏也忘了和林永川撕扯,高姨娘,珍姨娘也忘了这种场合她们应该及时回避。
几人被这一幕惊得震在原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看着地上的章氏,又抬头看了看满身厉色的林婉言。
林婉言还想补上一巴掌,醒过神来的林永川顾不得自己还衣衫不整,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吼道:“你个孽女,她是你大伯母,你这是想落下个弑亲的名声吗?”
章氏也反应了过来,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大伯母?”林婉言双眼猩红,泪水无意识的流了满脸,浑身的冷意将这间屋子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她咬着牙,冷漠癫狂:“我只知道,你和她都是杀人凶手,为了自己下半身那几两肉的舒坦,你们杀了我母亲。”
“是你们让我从小失了母亲,是你们让我孤苦无依的长大,是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玷污了这个家所谓的名声。”
林婉言的眼中已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觉得她的眼中除了赤红,冰凉,还有哀伤。
“自己这从里到外都脏透的躯壳有什么颜面来说我坏了名声?”
她嘶吼,“你恶心透了。”
林永川被人抓奸在床,本就已羞得无地自容,如今还被亲生女儿说得这么直白,一时羞愤难当,阴狠的对着林婉言的肚子猛的踢了上去。
跟着林婉言进来的几个人吓得惊叫着去挡。
可林永川这一脚也失了本性,用力刚猛癫狂,快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林婉言感受到有人攻击她时,为时已晚。
她被踢到了拔步床的床架子上,“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与前世她的生死,何其相似。
“小姐——”
“轰——”惊雷声自天边滚滚而来,刹那间,瓢泼大雨如天河决堤般汹涌而至,密集的雨幕似千万根银箭齐发,狠狠扎向地面。
萧成渊听到这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下一惊,当下便想挣开两人,一跃而下。
恰在此时,屋内几道黑影如猎豹般极速窜出,一头扎进瓢泼大雨中,向着绿香阁狂奔而去。
其中一人背上,背着那道身形纤细的人儿,身影在雨幕中显得孤寂而虚弱。
“主子?”
声音刚落,萧成渊的身影也猛的窜了出去。
*
绿香阁
几人满身湿透,可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自己,满月赶忙小心翼翼地将背上人轻轻平放在床上。
流星忙去衣柜里翻找干净的衣物,修云则去小厨房打来了一大盆热水,思雨闪声去了后院药炉找药。
连已熟睡的香儿和两个婆子都被这动静吵醒,知道主子出了大事,连忙跟着忙进忙出,几人却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思雨也随在林婉言身边学过些医术,给林婉言把了把脉,拧着眉开口,“还好,没伤及肺腑,但小姐的身子骨弱,那一脚再没有内力,也伤得不轻。”
雨水无情的落下,打在男人的脸上,生疼生疼,可是此刻他的心房更疼,仿佛被人给揪下了一块,血淋淋的。
一直守在屋顶的他,听着下面婢女的话,微松了口气,只是他的唇角却抿成一条直线.....
林永川!上次的蓝俊伦案,他放过了他。
户部的官员是最经不起查验的,谁的手上都不干净,虽不至于到问斩的地步,可抄家削官的罪责却是逃不掉的。
他之所以放过他,是不想自己大婚在即,让林婉言成为罪臣之女。
如果是那样,别说娶她为妻,进靖王府为妾都不再可能。
再等等,等他们大婚后,再来收拾这一群兴风作浪的魑魅魍魉。
“怎么办?小姐的身子总往下滑?”
“我们来扶着她。”
“这样怕是不行,药效无法发挥,泡在水里等同于无用。”
“啊——小姐。”
这些杂乱的声音瞬间将萧成渊的思绪拉回,他蹙着眉不满的想,这些婢女做事怎会这么慌乱?
还没等其余二人反应过来,便跳进了院子,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可那两人却总说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他是她的未来夫婿。
绿香阁的正屋分内外两室,泡药浴的浴桶便放在内室的正中间。
从外室进来,推开紧闭的房门,绕过四扇花鸟迎福檀木屏风,就能看到围着浴桶的四人,以及浴桶内毫无知觉,只怕无人扶着,便会一头栽进浴桶里的林婉言。
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屋里几人全都傻了眼,还是满月最先想起什么,手忙脚乱的往林婉言身上搭上一条湿帕子。
“你是想让她病上加病吗?全都出去。”萧成渊冷声打断满月的动作,一条冷帕子,这个时候适合往她身上披?
“公子.......”
萧成渊漠然的看向满月几人,缓缓启唇,“我乃三皇子,靖王萧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