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衡不再提要他们分手的事。
逼得太过只能适得其反,与其管不住她,不如让她先答应下。
他相信她的身体反应是真实的,内心不一定喜欢他,但在生理上她对他的碰触并不排斥。
许在没有搭他话,继续装作吃饭的样子,咬了口虾肉。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唇角几不可查地翘了翘。
不一会,一盆堆成小山般的虾肉推到她面前。
陆斯衡抽了湿巾纸,慢条斯理地将十根手指清理干净,摘下眼镜放置在她的手边。
而后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圈着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抓住她那只没有拿筷子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
嗓音低沉温和,像是做了了不得的退让。
“在在,你非要和那小子在一起,我阻止不了你,但你快活的时候,就忍心看我郁郁寡欢,你的刘阿姨心力交瘁,爷爷抱孙无望?”
比起霸道的陆斯衡,温柔的哥哥让许在无法抵抗,尤其他搬出多年压在她心头的三座大山。
她的心脏不由地紧紧蜷起,心底慢慢涌出酸涩。
许在低头看着手边的眼镜。
镜片上面倒映着,两人亲密相接的身影,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致的优雅,眼神在强烈的独占欲中变得迷离疯狂。
两种背道而驰的气质却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让人为之倾倒,又心生恐惧。
陆斯衡有着陆家传了百年的商人血统,最会看人和拿捏人心,察觉到她眼底情绪的波动,继续以退为进。
“用许叔叔的救命药要挟你,是我的错。当时我被你那句‘小狗’气疯了。你是医生应该知道,像我这样身有缺陷的人,最不能被人嘲笑不行。”
顿了下,“在在,这件事,你不能全怪我。”
夏驰有一句话说她说的很准,她总是道歉,就算不是她的错,有人会利用她的愧疚,把责任推在她身上。
“对不起。”
许在终于开口。
黑眸闪过一丝得逞的光,略带薄茧的手指细细揉搓着她的指尖,贴着她耳廓的嗓音低沉带着蛊惑:“许叔叔的药,你要多少就有多少。本来这条生产线就是为你做的。”
许在身体轻轻颤抖。
好大一笔债。
她虽然不是学金融,但也清楚一个新药从研发到生产至少几个亿,只多不少。
她拿什么还?
“……斯衡哥。”
许在微微侧头,漂亮的丹凤眼就等在那,黑眸湛湛沉沉,落了星空,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怦然心动。
陆斯衡亲了亲她微张的红唇,没有反抗。
长睫落下压住他快要露出的贪婪目光,嗓音却是相反的艰涩,像是挣扎了许久,下定了某个决心。
“你要是觉得第一次不能给我,我可以等在你的夏学长之后,这样他就不会知道。”
许在呼吸一滞。
从小到大,从不碰别人东西的陆斯衡,竟然为了能和白画意婚后有和谐的性生活,妥协到了这一步。
手指蜷曲握拳。
“在在,帮帮我。”
顿了下,“好不好?”
示弱若出现在一个高位者的身上,对一直处于被动的下位者有致命的蛊惑力。
许在眸光微动,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丝丝缕缕渗透她的肌肤,让她全身的神经蜷缩。
陆斯衡的耐心很好,静静等她自己解开枷锁。
“斯衡哥。”
“嗯。”
“我……”
“什么?”
就一次。
放纵自己。
话没说出口,桌上陆斯衡的手机响起独特的铃声。
“……斯衡哥,快接、快接……”
许在吓得语无伦次。
男人像是没吃到糖果的三岁孩子,一脸别扭,但稍纵即逝。
因为谁的电话,他都可以忽视,唯独刘女士的不行。
陆斯衡接起电话,一本正经:“刘女士,有什么吩咐?”
电话对面停了一秒,突然严厉质问:“你向警察举报在在男朋友嫖娼干什么?”
陆斯衡眉心微折。
派出所里的人不知道许在和他的关系,所以不可能传到刘清麦耳朵里。
那么一个可能,有人去她那打小报告。
陆斯衡不狡辩:“一个误会,我看见夏教授搂着女学生去酒店开房,以为在在被他骗了,谁想女学生会是在在。”
许在就在他身旁,他们的对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对面沉默。
许在能想象刘清麦现在是何等失望的神情。
情趣酒店开房。
完全是不顾刘家陆家的颜面。
长长一声叹息后,刘清麦语重心长道:“斯衡,上次曝你事的狗仔还没有引渡回来,这段时间你的行事必须更加谨慎小心。”
“刘女士……”
陆斯衡刚说三个字,刘清麦强势打断:“我知道你对在在的男友有意见,也知道你是担心在在吃亏,但你们毕竟不是亲兄妹。你过分的僭越,会引来外界不必要的猜测。
若是夏家误会被人利用,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虽然刘清麦和陆斯衡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官场的黑暗,商场上的错综复杂,各大家族利益的盘根错节,但许在不傻,一点就通。
不等他回答,刘清麦目的已经达到,最后说道:“话我都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
显然刘清麦知道她在陆斯衡的身边。
这些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陆斯衡看着越来越无力的女孩,抬手想安抚她,紧接着,他的手机又进入一个陌生号码。
接起,对面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
“刚刚电话问候了一下刘阿姨,没想到她竟然还在办公室加班。”
陆斯衡悄无声息地避开许在,走到窗边,压低声音:“你很得意是不是?”
夏驰勾了勾唇,得意地嗯了一声。
陆斯衡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无话可说,正要挂断,电话那头突然叫他名字:“陆斯衡。”
顿了下,“她不是你的玩具,给不了她名分,就少缠着她。”
被他一脚踩到痛处,陆斯衡身体僵住。
许久才缓过来,同样踩了回去:“我能提供治疗她父亲的药物,那你呢?废了的‘神之左手’,你能为她做什么?”
夏驰目光一凛,左手无力地蜷起。
电话不欢而散。
陆斯衡回头,女孩已经退到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