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西?”楠歌很是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他的电话,“你怎么打这儿来了?”
电话那头,苏小西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我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我,我只能试着打你办公电话了。”
楠歌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柳如烟和付芸荟,只见她们两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耳朵也微微竖起,似乎想从电话中听出对方的身份。
她心中一紧,连忙收回目光,低声对电话那头的苏小西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身边有人,等会儿我给你发信息,你不要再打公司电话了?”
苏小西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他略带调侃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那你就告诉我你的手机号,我保证以后不再打公司电话烦你。”
楠歌闻言,心中的怒火不禁升腾而起,开玩笑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她坚定地拒绝道:“不行!”
说完后,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可能过于冰冷,便又温和地补充了一句,“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情,我们微信上说。”
然而,苏小西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继续说道:“对了,你喜欢那些花吗?我可是亲自在花店精挑细选的,每一朵都代表着我的心意……”
听到这里,楠歌的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她烦躁地打断了苏小西的话,“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很忙。”
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被挂断电话的苏小西,看着手机屏幕渐渐变暗,脸上的表情从不解逐渐转为烦闷。
他喃喃自语道:“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他坐在窗前,目光穿过窗户,凝视着外面繁华喧嚣的景象,仿佛想要从中找到一丝慰藉。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到了他的面前,另一杯则放在了他的对面。
一个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见他好像在发呆,便蓦地打了个响指。
“怎么这副表情?我不就是去上了个厕所嘛!你就好像失了魂似的。”那人笑着说。
苏小西回过神来,看着对面的人,面无表情的说:“饭已经吃完了,咱们各回各家吧。”
“这就是你的道歉?”那人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我过生日,你居然迟到那么久,一顿饭就想打发我?”
说话的人正是叶初阳。前几天他生日派对时,给苏小西打了几个电话,没想到他愣是拖到后半夜才去。
苏小西无所谓的耸耸肩,“大不了等我生日的时候你别来,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叶初阳却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躲着苏老大。”
苏小西白了他一眼,“你瞎猜什么?”
叶初阳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用得着瞎猜?你爸和苏老大的经营理念一直不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苏老大又顶着你爸那伙人的压力,创造出了‘春和’号,他俩现在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他口中的苏老大,便是苏见忠。
苏小西放下手机,目光紧紧地盯着叶初阳,一改往日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叶初阳,有些事不该你说的就不要乱说。”
叶初阳见状,连忙摆了摆手,“放心,我不会乱说。这也不关我的事,只要我们兄弟情谊不变就行了。”
他和苏见忠是老同学,却与小两岁的苏小西最为投缘。用他的话来讲,苏小西在赏美的品味上,与自己还是不相上下的。
“你俩之间又没有什么,不如坦诚相待,说开了比较好。”叶初阳接着说道。
苏小西轻轻挑了挑眉,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见他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叶初阳便提议道:“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出来喝一杯?”
苏小西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说着,他又拿起手机,打开了楠歌的微信,然而屏幕上依然没有新消息的提示。
他心中不禁有些烦躁,难道真的要等到下班后才联系?这人……真是死脑筋!楠歌那张漂亮得有些迟钝的脸庞,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可此刻的楠歌,脸上却写满了生气和委屈。
付芸荟不知该说什么,目光怯生生地转向柳如烟,只见后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轻蔑地扫过一旁整齐摆放的花束,语气冰冷而坚决,“楠歌,我不管你在外面玩得有多疯、多花样百出,但绝不允许你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带到公司来,更不允许你影响到公司的声誉和形象。”
楠歌的脸颊瞬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红得几乎要滴血,那抹红晕从她的脸颊蔓延至耳根,再一路向下,直至脖颈,最后仿佛连全身都被染上了这羞愧的色泽。
此刻,正值下午上班,前台大厅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而柳如烟的声音本就尖细高亢,极具穿透力,现在又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不少人向她们这边看过来。
楠歌只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火辣辣地疼。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和内心的煎熬。
好在柳如烟似乎已经宣泄完了心中的不满,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她又停下了脚步,再次转过身来,语气冰冷地吐出一句话:
“记住,你是前台, 不是坐台。”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楠歌的心上,她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等她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眼眶已经不由自主地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有可能决堤而出。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眼泪流下来,至少,不能在柳如烟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和悲伤。
柳如烟终于走了,只留下一片议论纷纷的同事和满心伤痕的楠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