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园子,四周静谧又透着几分熟悉的亲切,只是今日这氛围,因着白家众人的到来,多了些别样的凝重。
不过霍子骁却丝毫不在意,神色从容,径直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奢华阔气的白家大厅,水晶吊灯洒下光芒,照得锃亮的大理石地面熠熠生辉。
白心儿一袭月白色的丝质连衣裙,衬得她身姿婀娜,原本正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手指随意地绞着裙角。
忽然,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抬眸望去,只见霍子骁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一瞬间,白心儿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是有璀璨星辰在其中炸开,她全然顾不上平日里的矜持,裙摆飞扬,心急如焚地立马起身,如一只敏捷的小鹿一般冲上前去。
“子骁!”白心儿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难以掩饰的期盼与雀跃,眼眶都泛起微红,“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每天都在盼着你来,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
霍子骁身形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眉头微微皱起,神情里透着几分无奈。他抬手虚扶了一下,声音低沉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淡:“你站那,别往前冲了,我这小身板可禁不起你这么撞,再给我撞飞了。”
看着白心儿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无语的说道:“你先一边呆着去,我找你爸先聊。”
说着,他利落地绕开白心儿,长腿几步就迈向白家主坐着的那欧式雕花沙发一旁,从容落座。
刚稳稳落座,霍子骁便利落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那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指尖在屏幕上飞速点了几下,须臾,便精准打开小助理发来的文件。
他抬眸,目光径直扫向一旁恭敬候着、大气都不敢出的管家,微微扬了扬下巴,神色严肃冷凝:“去,把我手机上小助理发过来的资料打印两份拿来,要快,别耽误事儿。”
管家哪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弓身,嘴里一连串“是是是”,快步倒退着出了客厅,脚下生风般朝书房奔去,生怕晚一秒就触了霉头。
霍子骁这才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领,坐姿端正又透着几分随性,转头看向白家主,脸上瞬间扬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嘴角轻勾,可那笑意却如浮在湖面的薄冰,未达眼底。
他语气热络,话里却透着股疏离劲儿:“白叔叔,今儿个什么风把您这个大忙人吹来了?我手头有点急事耽误了一小会儿,您不会介意的吧?”
白家主坐在那儿,腰背挺直,气场沉稳,摆了摆手,脸上挂着和蔼的笑:“没事,子骁啊,是我来得突然,反倒怕耽误了你的正事儿。”
两人正说着,管家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双手将打印好的资料递上,微微弯腰,大气都不敢出。
霍子骁接过,轻点了下头,淡声道:“辛苦了。”管家这才退下。霍子骁把资料随意搁在一旁茶几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继续与白家主交谈起来,屋内气氛一时凝重又暗流涌动。
随后,霍子骁不慌不忙地将手探入身旁的公文包,从中抽出一份文件,文件纸张厚实,装订齐整。
他上身微微前倾,双手郑重地将文件递向白家主,神情严肃:“白叔叔,爷爷已经跟我交底了,公司这遭的损失,您这边会全力承担的,对吧?您先看看这份文件。这里面详详细细统计了白大小姐去公司大闹一场之后,引发的所有损失,事无巨细,一项没落。您看完,咱们再心平气和地谈赔偿的事儿。”
白家主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满心不情愿又不好发作,只能伸手接过。刚翻开几页,他的脸色就凝重起来,越往后看,眉头拧得越紧。
各项损失数字触目惊心,物料报废、订单延误、合作商撤资……桩桩件件加起来,数额高得远超预想,直看得他眼皮狂跳。
白家主心里“咯噔”一下,暗忖霍子骁这小子怕是拿他当冤大头狠宰呢!想到这儿,他胸口憋闷,怒火“噌”地蹿起。
转头,狠狠瞪了一眼缩在一旁、满脸心虚的白心儿,那眼神仿若实质的利刃,刺得白心儿身形一抖,头埋得更低了。
看完文件,白家主缓缓合上,手指在文件封皮上重重地叩了几下,抬眸看向霍子骁,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话语里却透着几分不甘:“子骁呀,我早前确实说过会承担损失,可你拿来的这数字,也太离谱了些吧?”
说着,他抖了抖手中文件,眉头皱成个“川”字,“你怕不是准备来坑你白叔我吧,小子。年轻人,做事、说话还是要留一线才好,往后路还长着呢,别把事儿做绝咯。”
霍子骁神色未变,端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双手闲适地搭在膝盖上,脸上扬起一抹坦然的笑,声音不疾不徐:“白叔,看你说的,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您纵横商场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这点小伎俩,哪能入得了您的眼?在您跟前耍心眼,我有几个胆子哟。”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掏出手机晃了晃,“你要不信,我让人把那天的监控视频拿来,您亲自过目一下,看看白大小姐当时都做了些什么,每一笔损失可都有据可依。”
白家主随后眉头紧皱,满脸无奈与愤懑,他将目光从霍子骁身上移开。
转而看向霍老爷子,眼神中透着几分委屈和不满,话语里也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霍叔,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子骁胡闹呀?他这做法,着实有些过分了呀。您也清楚,我白家虽然在这商界也算是有些根基,可这损失数目,他列得如此夸张,哪是我们轻易就能承担得起的呀。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总不能因为这孩子的任性,就不顾情分了吧,您可得好好管管呐。”
说罢,还轻轻叹了口气,似在为这棘手又糟心的事儿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