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不知道母亲心中所想,他把人扶起,眉眼带笑:“娘,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楚夫人余光瞥了眼兴奋的儿子,眉宇间一片阴霾,这才半个月没见,就高兴成这样,能不出事吗?
她只能按下心中的苦楚,强装笑容走过去,看到准儿媳妇也在,心里总算有点慰藉,佛祖还是有点效的,小儿子的婚事可一定要顺顺利利,不要整幺蛾子。
虞晚笑起来眉眼弯弯,和月牙似的,朝楚夫人福了福身:“伯母,真巧啊。”
陆衍还不知道楚夫人脑补了一出大戏,和往常一般同她问好:“伯母好。”
楚夫人看到大儿子凑到陆衍跟前,挨得特别近,就差当众搂抱了,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世子,就你和阿晚来了吗?”
陆云棠和崔昀的事只是两家低调进行,并没有大张旗鼓,是以陆衍避重就轻回答:“伯母,我二婶也来了。”
楚夫人也是人精,想到陆家的三个女儿都到了定亲的年纪,白云寺一直以来都是相看圣地,京城贵妇十有八九都选这。
想来今日怕是陆二夫人带着女儿来相看,既然如此,她也不去碰面,再加上大儿子的隐秘心思,她决定立马回府,预定的斋饭也不吃了。
“阿衡,叫上你弟弟,我们快回家,娘今天约了人打牌,快要迟到了。”
楚涟闻言心碎了一地,好不容易有了和阿晚见面的机会,每次都泡汤。
“娘,你出门那会不是说,咱们吃完斋饭再回吗?”
楚夫人也想给老二和虞晚相处的机会,可单独留老二,只把老大叫走,也不太合适,为了不让老大越陷越深,只好采取一刀切政策,故意板着脸道:
“娘也是刚想起来,爽约也不太好,你走不走?”
楚涟望了眼虞晚,还是有些舍不得,嘟囔道:“可以让大哥陪你回去,我和陆大哥一起,陆大哥不会嫌弃我的。”
陆衍正高兴碍眼的人要走了,就听到楚涟要留下来,立马委婉拒绝。
“楚涟,我和阿晚一会要去大长公主府,要不改日再约?”
楚涟一听这话,脑袋都耷拉下来了,“那好吧。”
虞晚在一旁抿唇不语,听着陆衍瞎编。
楚衡还想和陆衍聊两句,直接被楚夫人拽走了,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陆衍等人走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虞晚,问:“阿晚,为兄刚骗了楚涟,你生气吗?”
虞晚眨眸,秀气的眉毛不自觉蹙起:“我为什么要生气。”
更何况楚涟留下来,生气的好像并不是她,而是陆衍,她巴不得楚涟留下来呢。
陆衍望着大殿中央的一尊大金佛像,心念微转,转眸落在虞晚莹润的脸上。
“阿晚,来都来了,我们进去拜拜佛祖如何?”
虞晚思忖片刻,想到上天仁慈,给了她预知梦的机遇,娘亲没有惨死,她也过得很好,遂点头同意,二人一起进了大殿拜佛祖。
她双手合十,阖上双眸,十分虔诚地屈膝跪拜在蒲团软垫上。
佛祖,信女虞晚有三愿,一愿母亲平安顺遂,顺利产子,和父亲白头到老,二愿信女梦中死去的胎儿可以早日投胎,是我做母亲的没有保护好他,三愿陆衍可以尽早放弃对她的执着,信女可以顺利嫁给楚涟。
若是都能如愿,信女愿意给您重塑金身。
陆衍也跪在蒲团上,向佛祖诉说了他的心愿,他要的不多,只阿晚一个,拜完后,他好奇问:“阿晚,你刚刚和佛祖求得什么?”
虞晚怎么可能告诉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含糊:“大哥,你不知道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陆衍挑眉,民间倒也有这个说法,既然阿晚不想说,他也不问,保留神秘感。
“阿晚,你不是想吃斋饭吗,我陪你去。”
虞晚看了眼天色,发现还有些早,“大哥,我们先去找二姐姐吧,这都好一会了。”
二人过去的时候,只有陆云棠一个人,崔昀早就不见踪影了。
虞晚赶忙上前关心:“二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崔公子呢。”
她没注意到的是,陆云棠脸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
陆衍眯了眯眼,看到陆云棠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对崔昀的印象一下子差了半截。
“云棠,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别害怕,大哥帮你揍他。”
陆云棠猛然抬头为崔昀澄清,“大哥,阿晚,没有的事,崔公子没欺负我,他刚有事离开了。”
虞晚敏锐的察觉到陆云棠对崔昀态度的大转变,打趣道:“二姐姐,你觉得崔公子如何,还满意吗?”
陆云棠想到崔昀的话,心像被蜜糖包裹了,甜滋滋的。
“阿晚,其实我觉得吧,他人还挺好的,男人就应该话少点,稳重,就像大哥一样。”
陆衍玩味的笑笑,这崔昀果然好本事,什么玉面郎君,明明是只魅惑人的男狐狸,一会功夫就让云棠对他彻底改观。
虞晚看她喜悦的神色就知道这门亲事多半要成了。
事实也正如虞晚所料想的一般,几人从白云寺回去后,没过几天,崔夫人请了媒人上镇国公府提亲,两家的婚事彻底摆到了明面上。
得到陆家同意后,双方十分爽快的交换庚帖,卜算出来二人天定良缘,陆二夫人喜上眉梢,阖府上下都很高兴,至此陆云棠和崔昀的婚事彻底定下。
镇国公府开开心心的定亲,容华长公主母女却恨的牙痒痒,原因无他,四月底了,乐安县主马上就要以低贱的侍妾身份入楚王府,这让高傲惯了的齐如意怎么甘心。
“娘,你再去求舅舅吧,求他收回旨意,女儿不要做侍妾,侧妃也行啊。”
她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