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有勇气的,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找关系要进我爸的酒楼做工啊?”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云朵打趣起坐在副驾驶的秦珞,看起来她的心情很不错。
“我不知道啊!我志不在茶点这方面,我就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子。”
秦珞拉了拉自己的肩上的安全带,努力地不让自己露怯。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云朵笑了笑,秦珞的这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刚才拒绝我爸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
秦珞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总不能和云朵说自己当时一考虑到接受这个选项的时候就觉得心烦吧——有点太矫情了,还不如就当作是个傻子好了。
秦珞不想自己的窘迫太多的被展示在云朵面前,于是降下了车窗,佯装成晕车的样子。
“你不是说空腹坐车就不会晕吗?”云朵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回想起秦珞之前晕车后的狼狈模样。
还记得那次是秦珞还在履行和她的赌约的时候——云朵一心想着趁机好好为难他一番,于是在网上找了各种各样的菜式。
有一次云朵看短视频的时候,刷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合自己胃口的菜,当即拉着秦珞出发去商场买菜了。
还记得秦珞坐云朵的车到商场后,一下车就吐了出来,那叫一个狼狈。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秦珞每次坐上云朵的车都十分的紧张——他对自己老板的车技实在是不敢恭维。
秦珞现在其实压根就不晕车,他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云朵才好,脑子就像浆糊一样,完全想不到用什么说辞才好。
“压力有点大。”
秦珞最后决定学一下自己那个臭哥哥,简单交代一下“真相”。
“那你还挺能装的,你是不知道啊,我老爹可从来没有被后辈拒绝过呢!你这可是开了先例了!”
云朵心情不错,顺着秦珞的话头说了下去,反倒是把秦珞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这么明晃晃的反讽,就算秦珞平时是一副情商欠费的样子,也不能听不出来了。
“那我是不是死定了。”秦珞决定认个怂先,毕竟“剩者为王”,自己要是一直这么刚的话基本就是死定了。
“死什么死啊,我还等着你继续气一气我爸呢!你知道吗?我爸以前可老爱说我的不是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顺他意他还没有办法的人,我肯定会保你小命的。”
秦珞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是后车的喇叭声打断了他们两个的交谈,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是绿灯了。
云朵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在发动机的驱动下由静转动,向着前方奔去。
因为秦珞那一侧的车窗是打开的,所以刚才后车的鸣笛声震得他的耳朵生疼,而云朵那一脚油门让他狠狠地砸进了车座里,撞得秦珞头晕眼花。
秦昇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耳边却又响起了一个极其刺耳的鸣笛声,一下子就将他的听力给剥夺了。
……
“老秦呐,总算是等到一个清闲日子了,好了这么多天活,我快累死了。”
高明趴在接诊台后,向着一旁正抄写着病历的秦昇感慨道。
“还有病历要抄呢,”秦昇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抄完病历今天的任务才算告一段落。”
“你抄吧,等会我抄你的就好了。”高明伸了个懒腰,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
“行,”秦昇应了声,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了,“你抄完再一起帮我交了。”
“真希望每天都能像现在一样清闲啊,没事还能偷个懒。”高明拿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外科病历并没有多冗长,秦昇很快就抄写好了,把病历本交给高明之后,秦昇便起身绕着门诊大厅走了起来。
大厅很宽,来来往往的人群井然有序,秦昇一边观察着他们的神色一边回想着自己刚才抄写的病历。
走了一圈又一圈,病历也回忆了一遍又一遍,就在秦昇想得入神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传入了他的耳中。
来活了。
秦昇这周的见习任务和上周不一样,这周他需要做的最多的就是抬担架和推轮椅,用指导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百闻不如一见。
说实话秦昇觉得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嫌弃自己的知识积累不够,这让他有些无语,明明是教务处无端提前了他的见习,结果自己还要被人嫌弃。
不过好歹能学一点知识,秦昇也不敢太过明显的不满,就当是提前适应牛马生活了。
这一次来的救护车居然有两辆,这可不常见啊,于是秦昇赶忙指挥门诊大厅的人让出通道。
因为已经不是新手了,所以秦昇很快就把门诊大厅门口到电梯的路清了出来。
等到担架被推进门诊大厅的时候,秦昇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那些血腥的场面,可真的见到被推进来的人的惨状时,秦珞整个人气血翻涌,有一些站不稳了。
“老秦。”
还好秦昇附近有一个高明,及时把他给扶住了,这才没有摔倒。
高明顺着秦昇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躺在推车上的人,心跳也是瞬间加快,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老秦,这……”
高明的话被秦昇抬手止住了,随后秦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一秒、两秒……六十秒
直到扬声器中传出了“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秦昇的手才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不可能!
秦昇心中这样想着,又一次拨通了没有被接通的那个号码。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忽然,秦昇像是想到了什么,打开微信通讯录,复制了自己记在备注里的电话号码,随后拨通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
第二次、第三次……
门诊大厅早已经变回了原本熙熙攘攘的模样,可秦昇的心情却平复,就在他手足无措时,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进来。
“喂。”
“请问你是秦珞先生的家属吗……”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