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被宇智波带土盯得有点毛骨悚然。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反正栖云是不能理解宇智波带土的心态，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自己，他恨不得不让他经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苦难，只希望他能平安幸福地过完普通的一生就足矣。
可看宇智波带土的意思，他好像希望自己越惨越好，最好比他还惨。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给撕烂。
他甩开了宇智波带土的下巴，就像位撩完就跑的渣男。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老实说，宇智波带土离那么近，他还不自在呢。
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他的警戒范围内，而这一位宇智波带土可不像他的带土一般，已经在三年的时间内磨合适应。
就算宇智波带土不说出自己的遭遇也无所谓，他现在的样子就是情报本身。
栖云不相信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人能从他的领地里，把他的人，他的财产，他的所有物给掏走了。
宇智波带土直起身，他本身就比现在的栖云高，从下往上的视线很容易产生下位感，但栖云却硬生生地给他一种审视和观察的俯视感，丝毫不落下风。
是啊，那个带土不会沦落到他的下场，因为栖云很强，比那个时期的他和卡卡西都要强，那些岩忍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一点宇智波带土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听起来，琳已经不是第七班的一份子，那她会在哪里？”他低哑地问道。
对琳是这个世界的第七班成员之一，栖云并不惊讶，如果自己不存在，那么只有琳能加入第七班，有些关系还真是命中注定。
他只是有些惊讶于宇智波带土对琳的在乎程度，不，好像带土确实对琳很有好感，先前在忍校的时候还想表白来着。
除了感慨忍界小孩的早熟也没什么了。
“琳啊，她当然会成为优秀的医疗忍者，安全地待在后方了。”栖云说道。
“……是吗，那很不错。”不幸的人只有自己就够了。
“嗯……嗯？”
栖云的身体慢慢地变得透明了。
“你要回到真实的世界去了吗？”宇智波带土死死地盯着栖云，单眼晦涩不明。
栖云看着变得透明的双手，“也许。”
他就看着这个意外来客逐渐消失，身躯化为透明的碎屑散去。
直到看不到那张精致的脸时，宇智波带土才伸出手，试图接住那些碎屑。
本来以为只是无感的幻觉，但他好像感受到了何为灵魂的碎屑，碎屑在他的手心消失，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宇智波带土在原地站立了许久，直到黑绝从地下钻出。
“带土，你拿到了九尾吗？”
宇智波带土无情绪地瞟了他一眼，把黑绝看的有点奇怪后，才说道，“没有。”
“怎么会，今天明明是最好的时机。”
“没关系。”宇智波带土又低低地笑了声，“虚假的东西什么时候拿都无所谓。”
黑绝觉得宇智波带土好像整个人变得更加疯了，和原先比更加神经质了，是因为对自己老师和师娘动手精神受创了吗？
不过，这都无所谓。
黑绝不关心宇智波带土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继续执行月之眼计划就行了。
“走吧。”宇智波带土捻了捻手指，仿佛还残留着某人的气息，说道，“去雨之国。”
……
“额……”
昏暗的室内，栖云猛地睁开了双眼，他坐了起来，单手扶着额头，手掌盖着整张脸。
“梦境？还是真实……？”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栖云在回归的那一刻都有些意识模糊，或许在一开始他还斩钉截铁地认为那就是让他陷入混乱的幻境把戏，但随后发生的一切都太真了。
这些被破坏的街道就是曾经他最熟悉的样子，有些花花草草因为几年的时间而长高了些许，那些躺在路边的尸体正是他见过的人变老了几岁的样子……那么多那么多的细节加起来构成了真实的世界，这已经不是精神异能所能做到的事了。
就算是专精精神异能的异能者，要构筑一个近乎真实的幻境世界，那也得借鉴自己的记忆才行，可没有人能清楚地记得所有记忆中的细节，所以，所谓幻境都是有破绽的。
可是，栖云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从降临那个世界开始，他就试图找到一些小bug，然而无果。
如果那是真实的，是通向另一条的路的未来，也就是说，前往其他世界的方法是有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回家的路……也是存在的……
当他心中浮现出这个想法时，曾经牢不可破的心防终于裂了一条缝。
栖云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指缝中流露出的金光。
“兄长还没起床吗？”练了一轮刀的卡卡西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确实难得，我记得四岁前，栖云还是很喜欢赖床的呢。”朔茂笑道。
“兄长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卡卡西担忧地往楼上看着。
“应该只是睡过头了。”朔茂安抚地拍了拍卡卡西肩膀。
这里可是木叶，而且他也在，有什么异动，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栖云他偶尔也会想要休息一下的吧。”
“嗯……”虽然直觉上认为现在精力充沛到可怕的哥哥不会偷懒，但卡卡西认可朔茂的判断。
“对了卡卡西，你知道栖云突然变得勤奋的原因吗？”朔茂问道，“我记得他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卡卡西忍不住回忆了起来，他记得哥哥一开始还喜欢赖床，讨厌成为忍者，也不喜欢忍术，至于改变的契机……好像是带土开眼那一天之后。
那天谈论的话题似乎是……
“为了世界和平？”他不确定地说道。
“哈？”，听到这个理由，朔茂神情古怪，不禁确认道，“真的吗？”
卡卡西摇了摇头，黯然道，“我不清楚兄长他的想法。”
即使亲密如双子，卡卡西也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知道栖云的每一个想法，事实上，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像个忠实的士兵，跟在栖云身后走罢了。
“这样啊……”朔茂有些头疼，他换了个问题，“那卡卡西，最近你有没有注意到栖云身上异常的地方？”
“异常吗。”卡卡西回想起那天带土的发现，“兄长的眼睛有时候会变成金色。”
“金色？”朔茂皱起眉头。
“是。”卡卡西点了点头，“但是兄长说这个不重要。”
“不，这恰恰说明那很重要。”
“什么很重要？”
栖云的声音把父子两个吓了一跳，相似的黑色死鱼眼不约而同地都睁大了，就好像受了惊的狗狗。
栖云慵懒地走到餐桌旁，拿起给自己留着的面包，一边慢条斯理地进食，一边看着自己的家人们。
他挑起眉，“看样子，你们背着我有什么小秘密？”
“哈哈哈，怎么会呢。”朔茂干笑了几声，随后关心地看向栖云眼底的青黑，“栖云，你昨天没睡好吗？”
“啊，做了一个十足惊吓的梦。”栖云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难得看着挺没精神的样子。
“既然如此，兄长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卡卡西关心地问道。
“这倒不用。”栖云淡淡地拒绝了。
他现在属于又精神又疲惫的状态，身体上确实觉得困顿，但是精神上又很兴奋，让他再去睡一觉肯定是睡不着了。
“毕竟今天是带土加入第七班的第一天，我可不希望他之后再对着我哭鼻子。”
听到栖云的这个理由，卡卡西的后脑勺也不禁留下一排黑线，他真是毫不怀疑带土会这么做。
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刺猬头蹲在旗木家门口。
“栖云！”在看到栖云那一刻，带土就像被注入了活力一般，亲亲热热地围了过来。
但栖云这次却在带土即将接触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带土：？
带土的动作顿时就僵住了，他疑惑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栖云，你后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抱歉，带土。”栖云揉了揉太阳穴，“我刚刚有点走神。”
虽然他明确地知道两个宇智波带土的性格有着天差地别，但看着自家带土这张脸，他总是想起那位宇智波带土疯疯的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
“哦……这样啊。”带土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担忧地看向栖云，“你今天是不是有点没精神？”
“不用担心，我可以。”栖云的目光定在带土的脸上，“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宇智波的写轮眼在三勾玉之上是不是还有新的形态？”
宇智波带土那只写轮眼绝不是三勾玉，警务部的宇智波中不是没有三勾玉的，但那只写轮眼明显不一样，而是全新的形态。
“欸？三勾玉之上……”虽然对栖云的问题有些奇怪，但带土还是回忆起族老关于写轮眼修炼的课程，“有的，好像是叫万花筒写轮眼。”
这些情报本来是不允许告知外人的，但带土显然不在乎这些，就那么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栖云。
“觉醒万花筒写轮眼后，就会诞生一个崭新的瞳术，这个瞳术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主人当时的渴望而随机生成，所以万花筒写轮眼也有心灵写照之眼的别称。”带土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卡卡西被他干干的语气无语到了，“你这语气，该不是在背书吧？”
“那又怎么啦。”带土翻了个白眼，“好歹我都记住了。”
“原来如此。”栖云恍然大悟，这就是宇智波带土拥有空间能力的原因，原来那是他的万花筒能力啊。
于是他更加专注地观察带土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抬手抚上他的右脸。
“栖……栖云……”带土与栖云对视了几秒，脸上的温度就直线上升，眼神就情不自禁地漂移了起来，都不敢直视栖云的眼睛了。
“这……这突然是怎么了？”他不自然地问道，清朗的声音中还不易察觉的羞涩。
“没什么。”栖云眨了眨眼睛，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带土完好的右脸，不管怎么说，好好的脸看起来比毁容的要好多了。
他冰蓝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闪着金色的光芒，无端地生出些冰冷的感觉，可惜因为心底生出的莫名羞涩，带土并没有注意这一点。
“我只是在想，在什么情况下，你才能够开万花筒写轮眼呢？”栖云轻轻地问道。
“欸？”
“万……万花筒写轮眼？我……我吗？”带土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可……可是，族里的长老们说，只有最强的宇智波才有可能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原来栖云对他竟然抱着如此大的期待吗！就算自信如带土，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呢。
栖云收回了手，笑了一声，“自信一点，你有这个潜质。”
他都已经见识过别的宇智波带土万花筒写轮眼的样子了，说明带土肯定是有这个天赋的，没道理自己家的就做不到。
带土黑眸亮闪闪的，在栖云肯定的话语中再次迷失了自己，将上一个万花筒拥有者还是宇智波斑这个事实抛到了脑后，完完全全忘记了开万花筒的难度，就迫不及待地握住拳头，重重地点头道，“好啊，我一定会做到的！”
卡卡西无语地看着带土又一次被自家哥哥迷的五迷三道的样子。
经过上次的事，主动去看了一些感情方面的书籍后，再去看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卡卡西这才悟出点道来。
带土他……是不是对栖云有点意思？正常的朋友会对自己的朋友脸红吗？可……可是他们两个不都是男孩子吗？难道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也可以……？
卡卡西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一点了不得的东西。
黑色的眼睛看向栖云摸过带土脸的手。
如果说以前还能说带土的一头热，但是今天的哥哥却……
不不不，完全不能想象哥哥跟带土这个笨蛋在一起的样子。
这样的未来，我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