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食完毕,许辛苑匆忙往家跑。
她看到黎响还在院子里洗澡,偷偷摸摸的躲在树梢上看。
他真好看。
想摸摸。
许辛苑歪着头,趴在树上,直勾勾地看着黎响,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黎响忽然抬头看过来,许辛苑吓了一跳,她忙偏了下头。
树上什么都没有,他怎么有种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觉。
黎响朝着树走过来,仔细的往树上看,什么都没看到。
悄悄跑掉的许辛苑偷偷地眨眨眼。
他好厉害,竟然能察觉到她的存在耶!
许辛苑在黎响眼皮子底下从窗户进了屋,她躺在褥子上,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没忍住又爬起来探探头,往外看。
黎响确定树上没有人,刚才只是自己多心了,才回去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洗干净。
许辛苑眼睛瞪大,像是没见过新奇世界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黎响的动作。
黎响的手放在裤腰上,想起他没拿别的衣服,就转身回屋,直接不过去的不是东屋,而是西屋。他拿了干衣服,换上,才拎着湿衣服出来,把衣服洗干净,又找了一根绳子绑在两棵树上,再把衣服挂上去。
咦?
他也给我洗衣服了呀!
许辛苑眨着眼睛,喜欢的不行。
她力气太大,随便洗个衣服,衣服就烂掉了。后来她就不敢搓衣服,直接把衣服放在水里冲,冲一会儿拿出来,拎着衣服领子甩甩,衣服就干的差不多了。
黎响转身往屋里走,许辛苑急忙躺下装睡。
她听见黎响动作很轻,轻手轻脚的躺在另一边,和她之间离了好远。黎响毫无睡意,他翻身看着月光照在她白皙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上,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
黎响懊恼地起身,轻轻地打开他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没用的床单,用曲别针扎上,穿进一根绳子里。他把绳子绑在窗户上,做了一个临时的窗帘。
月光遮住。
不再照在她的脸上,她的样子却牢牢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黎响呼吸有些重。
他翻过身,平躺着,心跳如擂鼓。
许辛苑很好奇,他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可她摸摸自己跳动缓慢的心跳,感觉自己也有点不正常。
黎响睡不着,看着屋顶分散注意力。屋顶没糊报纸,能看到上面的房梁。他想明天弄点旧报纸回来,把屋顶糊上。再把墙也用报纸糊一下。
报纸可能不好看,他先用报纸糊上,再用白纸糊了两层,就是白色的。
黎响把屋子里的角落都安排好了,还是没睡意。
他翻过身,适应了黑色的眸子,又能看得清她的样子。
不知不觉。
天亮了。
黎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起身看了眼时间,没惊动许辛苑,轻手轻脚的下地穿鞋去了部队。
黎响借好车,开着车去食堂。他买好早饭回来,许辛苑已经醒了。
她穿着那条红色的裙子,站在院子里,看到他回来立刻跑过来。
“你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黎响的错觉,他感觉今天的许辛苑看他的眼神多了点喜欢的感觉。
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黎响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他把煮鸡蛋递过去:“先吃饭,吃完咱们就出发去市里。你想想要买什么,到了地方咱们就把想买的先买好。然后再看看,还有什么想买的,一起都买了。”
又是鸡蛋。
许辛苑很想偷偷把鸡蛋扔了。
她也知道鸡蛋是好东西,家家户户都很穷,能吃上个鸡蛋,那都是有钱人家过的日子。许辛苑接过鸡蛋,转身进屋去拿她的军用书包背上,还顺手把鸡蛋放进去。
书包里是她全部的家当。
唯一的嫁妆就摆在房间里,许辛苑还不会用,但是摆在那儿就特别有面子。
许辛苑从屋里出来,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黎响看到她挎着军用书包,想到在国外时,那些摩登女郎都背着不同款式的包,就为了和她们身上的衣服搭配。
别人有的,他媳妇也要有。
黎响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他不用把钱给父母,也不用养孩子,那么多钱,只养许辛苑一个,随便养。
“我们什么时候走?”
“马上。”
黎响早上还跟着训练了,身上全是汗。
他快速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出来。
“走吧。”
“嗯。”
孟晚棠高兴地出门坐上车,趴在车窗上,看着黎响锁门。
黎响转过身,就对上她那璨若星辰的眸子,不禁走过去问:“看什么?”
“看你啊!”
她的回答坦坦荡荡。
心里杂念繁多的黎响抑制住要跟她亲近的心思,抬手抵在她的额头上,语气并不严肃地说:“开车的时候不要这样,很危险。”
“哦。”
许辛苑乖乖地坐好,还问他:“这样行吗?”
她可真乖。
黎响喉结滚动,眼底染笑:“行。”
时间不早了。
黎响坐上驾驶座,开车直接去城里。
他们从家属区离开之前,还要经过两道关卡。这边主要是军工产业,进出都比较严格。外来人口,还需要做登记。
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这里很安全。
安全也会有漏洞。
大家都时刻警惕着,连小孩儿都一样,不会轻易放松,防止有人来窃取机密。
—
市里。
招待所。
穿着白底蓝色碎花小褂的姑娘,梳着齐耳短发,哭得眼睛通红。
她拿着电话,等着电话接通立刻就说:“二姑,那个黎响根本就没来,我在招待所都等了两三天了。他连个影子都没有。”
乔素英养尊处优这些年,看上去跟在村里完全不一样。
粗糙的手也变得白了很多。
她坐在沙发上,听着侄女哭得心烦:“我当初都跟你说过了,黎响很抗拒这门婚事。是你自己厚着脸皮,非要嫁给他。传出去,我脸上都无光。”
乔映雪不甘心,梦想破灭,心里恨死了这个姑姑。
她咬着下唇瞪了眼招待所的招待员,背过身压低了声音:“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家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我要是就这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