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梁怀叙就被推着往侧边去了一步。
他正准备重新开口,江舒岚像是看出他的意图,朝阮惊雀那儿望了眼又收回,催促道:“快去吧,那丫头现在都望眼欲穿了,这里有我就行。”
如此,梁怀叙也不好再推脱,怎么着都不能辜负丈母娘的心意不是?
他含笑着点头,伸手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谢谢妈,那我先过去了。”
江舒岚连连说好。
手上沾了水珠,梁怀叙在病房里扫了一眼,纸巾就放在两张病床中间的桌上,他迈步走过去,扯了张擦手。
阮惊雀瞥见他走向自己,趁他擦手的功夫,状作不经意间问道:“刚刚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想知道?”梁怀叙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似笑非笑地抬眸凝她。
这不是废话是什么?不想知道她干嘛要问。
阮惊雀抿了抿嘴,很想反驳他这一句,但更想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原因无他,只是刚刚和母亲对上的那一个眼神,怀疑有诈。
于是,她只好耐住性子点头。
梁怀叙慢悠悠地在床沿坐下,用低低的气音诱惑她,“你过来,我跟你说。”
阮惊雀不觉有疑,俯身凑过去,谁能想到想听的话没听到,侧脸反而感受到了一片温软,尤其突然。
毫无心理准备下的亲近,阮惊雀下意识瞪大眼睛,抬手捂住被亲的地方往后退,小声且毫无攻击力地质问:“你干什么?”
问完她朝江舒岚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妈妈还在这儿呢!”
梁怀叙却一脸无事模样,学着她的低音,“怕什么?刚才岳母大人跟我说,某人的眼睛就没从我身上离开过,我这不是过来一解你的相思之苦吗?”
好不要脸……
阮惊雀瞪他,“我才没有!”
“嗯。”梁怀叙附和一句,将她的手裹在自己掌心把玩,又莫名其妙地低笑了声,“是我有。”
洗一个保温桶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江舒岚洗好后转身就看到夫妻俩浓情蜜意的,也不好打扰,默默放轻脚步往沙发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瞥见梁怀叙正要有所动作,抢先一步开口,“我去开。”说完走路都比刚才大方了不少。
门一打开,两人面面相觑。
江舒岚瞧见一张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面孔,试探着出声,“你是?”
来人显然认出了她,看着眼眶都有点热了,“阮夫人,是我啊,梁家的佣人,您还记得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江舒岚恍然大悟,“你是……张姨是吧?”
“对对对,难为您还记得我。”好几年过去了,张姨一直待在云璟公馆,自先生夫人和老爷子去世后,也没回过宁市。
原来少爷的太太是阮家的姑娘,一直都知道阮夫人有个女儿,但每次都阴差阳错地没碰到过,梁家和阮家的关系一直不错,现在也是种缘分了。
也怪她,少爷的太太姓阮,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说的什么话,秋云回宁市的时候,我们也见过好几次了。”江舒岚连忙招呼她进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梁怀叙大多都听见了,听到“秋云”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阮惊雀没错过他呆愣的时刻,问道:“怎么了?”
梁怀叙嘴角弯起一个宽慰的笑,摇了摇头。
张姨进来后,先是把少爷吩咐她带过来的换洗衣物放下,随后就是一个劲儿地问候阮惊雀,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到医院来了呢,看着就心疼。
见张姨和阮惊雀在说着话,梁怀叙寻到机会同江舒岚说今晚的安排,他轻声开口:“妈,您和张姨先回去吧,今天坐飞机也累了,阮阮今晚有我陪着就好。”
江舒岚自是不想打扰小两口,更何况现在算起来,两人还是新婚呢,是应该多点时间相处,于是,她便应下了。
聊了几句,江舒岚就提议不打扰他们休息,同张姨一道回去了。
送她们坐上电梯,梁怀叙返回房间后将门关上,还落了锁,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落针可闻的空间里,反锁的声音尤为清晰,阮惊雀随口问道:“怎么反锁了?晚上护士姐姐不是还需要过来查房吗?”
男人没回话,直直朝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