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唐朝便发现副驾上坐着的美妞正是他盼了许久的心头肉,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投向她的身旁,心中猛地“咯噔”一声,仿佛有一块巨石重重砸落。
愣神了片刻,唐朝才缓缓推开车门,与此同时,跑车也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正对面。
紧接着,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打开,一个身形修长、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只见他快步走到副驾门前,轻轻拉开车门,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搀扶着车内的人下车。
终于,唐朝看清楚了兰陵。只不过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晃晃,看上去晕乎乎的,显然是喝了酒。
唐朝心急如焚,连忙抬脚向前迈去,准备接人。
可谁知,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对方用一种极其温柔且关怀备至的语气对兰陵开口说道:“陵宝,还是我抱着你进去吧,你这样子根本没法走路,别摔了。”
兰陵确实喝了酒,不过只一点点,吐了一次,刚又在车内眯了一会,这下已经好多了。
兰陵甩了甩散落在脸上的碎发,露出精心妆点的面容,整个人如同宝石般闪闪发光,越发娇艳动人。
本来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结果看到唐朝的那一刹那,兰陵立马对张恒宇露出了甜美的梨涡:“好~”
张恒宇简直受宠若惊,平常兰陵对他可没今天这么好说话,虽然刚刚吃饭的时候兰陵已经说了她失恋了不高兴,也明确表示即便如此也不会考虑他,但这会他的内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燃起了一丝希望。
张恒宇的手刚要往兰陵身上放,忽然耳边刮来一阵风,下一秒脸颊挨了结实的一拳。
“啊!”兰陵惊叫出了声,瞬间彻底清醒过来。
兰陵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唐朝竟然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打人。
在她的印象中,从认识到现在,无论自己提什么无理要求,他都是顺着哄着,从没跟她说过一句重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兰陵才认为这次唐朝没准时来厦城,肯定是不那么爱她了,所以才会心情郁闷地大发脾气。
唐朝很强,但张恒宇也不是弱鸡,本来一场男人间的较量已经蓄势而发了,但兰陵的一声惊叫,就像息战命令一样,让两人停了手,可怜张恒宇白白挨了一拳。
“不怕不怕。”
“陵宝,别怕。”
声音交叠响起,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兰陵身旁两侧。
兰陵这会也琢磨不透唐朝下一步会做什么了,只想快点让张恒宇先回去。
她没有一丝犹豫的将背影留给了唐朝,转身面向张恒宇,仔细瞧了瞧他的脸,好在不是太严重,歉疚的对他说:“恒宇,你先回去吧,不好意思,都怪我。”
张恒宇认出了打他的男人就是兰陵的前男友,虽说身后保安们全都注视着,又是在家门口,不用担心兰陵被欺负,但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准备将人哄进去,再好好揍他一顿:“陵宝,你先进去,这种暴力男,幸亏和他分了。”
“分了?”唐朝瞳孔缩了缩,冷冷的望着张恒宇。
兰陵明显感受到身后男人周边温度骤降,赶紧将张恒宇往车旁推了推:“别说了,快回去。”
张恒宇明目张胆的瞪了瞪唐朝,随后又懂事的看着兰陵:“那行,听陵宝的,明天我再来接你去玩。”
兰陵看他一副想挑事的样子,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明天再说吧。”
“好,到家给你打电话。”张恒宇见好就收,利落上车发动引擎回家了。
送走张恒宇,兰陵感觉压力瞬间小了很多,唐朝竭力隐忍着翻涌的情绪,刻意压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你跟他说的我们分了?”
“是,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跟别的女人分享男朋友。”兰陵转身美眸怒瞪着他,语气差的不行。
唐朝被兰陵这肯定的语气和愤怒的眼神给呛住了,哪还敢有什么情绪,俯身就要抱她入怀平息她的怒火。
然而,兰陵的反应却是异常激烈:“滚开,脏死了。”她后退了几步,嫌弃的表情一览无遗。
唐朝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声好气的问:“怎么了,哪脏了?”
“我们就到这吧,唐朝,别再来打扰我。”兰陵紧咬嘴唇,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情感。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往里跑去,丝毫不在意恨天高是否会令她不慎崴脚。
唐朝想追却不敢,兰陵口口声声说他脏,每次想亲近她,反应都那么大。
舍不得对兰陵大声说话,也狠不下心对她强制,唐朝这次来是想着光明正大的走进这栋房子,而不是将不愉快放大。
门一开一合,朝思暮想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唐朝垂头丧气的坐进车里,还真是头一次这么无助过。
区区一道门而已,竟拦住了帝都唐家的的掌权人,说出去都没人信,唐朝这辈子还没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保安说过话。
不过,唐朝觉得自己确实该好好反省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兰陵这么说他。
兰战坐在一楼客厅办公,时不时往门外看一眼,还以为两人小打小闹,唐朝人都从帝都追来了这会肯定和好了在门口腻歪,不成想兰陵是奔溃的哭着跑进来的。
担心妹妹出什么事,兰战顾不上其他,立即放下电脑,紧跟上楼。
站在房门外,兰战敲了好一会门,又趴在门上听了听,结果一个声音都没有。
又等了十几分钟,怕出什么意外,他转身进了书房拿着备用钥匙,开门冲了进去。
一眼望去,床上鼓着一团,仿佛藏着一个小小的世界。
走近才发现兰陵整个人都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花猫一样的小脸趴在枕头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得太久太累了,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而枕套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