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莫刚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声音里满是惊恐。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面庞因为紧张而变得扭曲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我全都想起来了。我知晓你留下来的最后那句话，你不能杀我。我是好人呐，我愿意放过林轩和姜珊，我错了，饶我一命吧。”
莫刚在此时倒是极为果决，立刻开始求饶。像他这样的人，向来心思缜密，必然存有许多后手，可此刻却一个都未使出，一心只想着全身而退。
月下恶魔的攻击力道与速度逐渐减弱，却依旧挥动着重剑朝莫刚砍去。每一次重击之下，莫刚那凝实的佛珠都会出现数道裂缝。
“有滥杀无辜、肆意妄为的好人吗？”
月下恶魔的声音冷若冰霜，他手中的重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不不不，那不是我，追杀那两个人是莫凡的主意，我可从未这么想过。”
莫刚急忙辩解，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他的双手好像是真的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竭力为自己开脱。
“哦？那你刚才的手段又如此狠毒？”
月下恶魔此时宛如真正的恶魔，不断质问着莫刚的内心，而手上的巨剑又在实质地紧逼着他。
“快刀斩乱麻，比较省事。但你瞧瞧，我的城堡里面，三分之一的佣人都是孤儿和流浪之人。我可是个大善人呐，没了我们，他们又得陷入挨饿受冻的困境，除了我，没人会接纳他们的。”
莫刚急切地说道，脸上努力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但你的目标绝不会是这个。”月下恶魔的声音依旧冰冷，手中重剑稳稳地停在莫刚头顶上方，那剑上散发的寒意让莫刚脊背发凉。
“君子论迹不论心，至少我救了他们的命，他们还得依靠我。你要记得你当初给世人留下来的那句话啊！”
莫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他微微仰头，看着月下恶魔那冰冷的恶魔面具。此时莫刚的佛珠碎的好几颗，碎片散落在地，失去了光芒。
月下恶魔不知为何呼吸急促而紊乱，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奔跑，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面具之下，痛苦与犹豫清晰可见。而莫刚甚至能感觉到从面具上传来的那种纠结与犹豫。
莫刚心中一阵狂喜，暗自思忖道：“是真的，情报果然是真的。万万没想到，竟能在这个消失四年的人身上重新派上用场。还好，我不需要使出那一招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
“倘若我没猜错，方才你给那个人的面具，正在消耗他的生命力，你这分明就是在害人！你不是不愿意做恶魔的了吗？要是你杀了我和莫凡，你一错再错，你就又是那个月下恶魔了。”
莫刚记得不清，只敢模糊的试探着，毕竟但是他又不敢点破，怕自己说错了，适得其反惹怒了他。
而月下恶魔则是实打实的经历过一些事，莫刚的三言两语又把他的心境给打乱了，不断的给着莫刚机会，两个人巧妙的僵持在了原地。
远处的莫凡满心疑惑，甚是奇怪。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僵持的两人，心中暗自嘀咕：“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师傅的三言两语竟然立刻就把局势给扭转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不过莫凡听到了估计也理解不了，毕竟在他的理解里，杀了眼前的敌人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就算是担心名声，周围全部灭口不就行了。
没人知道月下恶魔心里想着什么，毕竟莫刚收留那些下人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随便猜测一下，莫刚自己灵能的某种需求，又或者是那些人比较好控制，甚至就是为了对外赚取名声等等，这种人往最坏了的方向去猜都没问题。
“算了，你走吧。”
月下恶魔那沉重的叹息声中带着无尽的疲惫。
此时此刻，他脸上的恶魔面具竟然缓缓发生变化，那原本狰狞恐怖的纹路渐渐淡化，有了几分人脸的模样。
就算是莫刚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心中一阵惊愕，但也不敢多做停留。在月下恶魔没反悔之前，他跑过去赶紧一把拉过莫凡，转身就走。
莫刚带着莫凡，脚步匆忙地踏过一地的坑洞、碎石、焦土、剑痕和碎片。
莫凡满脸疑惑，不时回头望向月下恶魔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问，不明白为什么局势僵持着就放弃了攻击。明明莫刚还有杀手锏没用，但他也不好在此刻开口询问，只能紧紧跟着莫刚。
莫刚的红发又慢慢长了回来，只不过略显干枯，没有了之前的光泽。他脸上的油腻和肥肉也消失不见，变回了之前那副老者模样，全身上下的气势也低了几成。
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后怕。至于莫凡的状态，莫刚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莫凡，觉得莫凡肯定没什么大碍，便自顾自地自言自语起来：
“灵能基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群人难道都是瞎子不成？这才多大点距离，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居然不管不顾，差点害得我把老命丢在那里。”
莫刚一边快步前行，一边怒不可遏地抱怨着，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愈发深刻，眼神中满是不解与愤怒，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即便土罗国那边抽调走了不少力量，难道主基地就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吗？对了，土罗国……那家伙身上土罗国的气息极为浓重，难道他前不久刚去过那个地方？”
“难不成这家伙是灵能基地的帮手？所以他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却无人过问？可若是帮手，拥有如此实力，此时此刻前线那般焦灼，却跑来我这里救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莫刚越想越是疑惑，停在了原地，脸上满是困惑之色。
只不过莫刚旁边只有一个莫凡，莫凡是不可能解答他那一连串的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