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结束,皇帝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秦王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胆敢谋逆篡位的儿子,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声音冰冷刺骨地质问道:“逆子!你可知罪?!”
此时此刻,秦王晋渐珩是真怕了,回想起自己曾经的野心和欲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
权力的争夺往往伴随着残酷的代价,而他自己最终也成为了这场权力游戏的牺牲品。
晋渐珩颤抖着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悔恨,“父皇,阿耶,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一时糊涂,被人蒙蔽了双眼。”
皇帝冷笑一声,“一时糊涂?糊涂就带兵谋反?孽障!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野心吗?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朕今日就要斩杀了你,以正国法!”
晋渐珩满脸惊恐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深知自己已然陷入绝境,再无任何退路可言。
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望向皇帝,那眼神之中,除了深深的恐惧之外,还有那么一丝难以掩饰的希冀。
只见他艰难开口道:“父皇,儿臣自知罪孽深重,甘愿领受死刑,但这所有的一切皆与阿姨毫无关系,请父皇您切莫将怒火牵连到她身上……”
“哼!莫要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皇帝闻言,冷哼一声,脸上满是愤怒和不屑,“郗贵嫔倒是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子!难道你们高平郗氏当真敢说对此事毫不知情?真当朕是愚蠢之人么?”
尽管今日这场逼宫之乱未见高平郗氏直接现身其中,但他们是秦王的母族,又岂会与此事毫无瓜葛?
紧接着,皇帝开始逐一罗列晋渐珩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你先是胆大包天对朕下毒,妄图谋害朕的性命;而后竟连太子也不放过,同样施以毒手;不仅如此,你还暗中策划刺杀楚王之举;而今更是变本加厉,竟敢率领兵马公然逼宫犯上!似你这般恶行累累,你以为高平郗氏能够独善其身、安然无恙吗?”
面对皇帝的斥责,晋渐珩急忙大声喊冤:“不,父皇,您中的毒绝非儿臣所为啊!儿臣实在是被冤枉的!”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
只见他面色阴沉地盯着晋渐珩,沉声说道:“二弟,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狡辩!自从父皇中毒之后,孤与一干大臣立刻着手调查此事,发现了诸多线索证据,足以证明此毒乃是出自你手。你还是乖乖认罪伏法吧!”
“并且在那之前,你故意将卢良娣和李女郎推下水,又栽赃给三弟,等孤误以为真是三弟害了孤的子嗣时,父皇又恰好毒发病到,如此一来,便可引起孤与三弟斗争。
当孤同三弟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你便可以出来坐收渔翁之力!”
见自己阴谋被戳破,秦王顿时泄了气,可他依旧不甘,问:“大兄你是何时知晓的?明明小弟我隐忍多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你是从何知晓这一切,并与阿耶联合起来骗我的?”
“没露出任何马脚?人在做,天在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太子又怎可能会愚蠢到将自己施展美男计,成功策反卢楚儿,借此获取秘密之事坦诚相告?
诚然,他所掌握的这些机密绝非仅仅源自于卢楚儿一人之口。
毕竟,卢楚儿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细作罢了,其所能知悉的信息自然相当有限。
然而,太子可并非孤立无援之人,他背靠清河崔氏,身旁尚有众多门客与谋士为其出谋划策。
当卢楚儿坦白,其最初乃是秦王麾下之人,并被遣送至楚王身侧充当探子,谁曾想,楚王竟对女色毫无兴趣!
恰好在这花朝节即将到来,一则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帝后有意在花朝节上为太子甄选妃子。
闻此讯,楚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随即便毫不犹豫将卢楚儿送往了范阳卢氏之处。
说来也巧,那范阳卢氏正一门心思想要更上一层楼,若当真能凭借这层裙带关系,获得太子的青睐与提携,岂不是美事一桩?
于是乎,他们煞费苦心对卢楚儿进行了一番精心装扮与包装,将其塑造成了卢氏养在庄子里的女郎,花朝节一举夺魁,成功送到太子身边。
她被太子策反以后,给太子提供了些许信息,加上太子自己查到的,知晓秦王并非表面那么淡泊名利,基本就可以断定秦王到底是何打算。
呵,他岂会如秦王的愿!
他与楚王斗得你死我活,却有人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直接摘果实,哪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太子直接来一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先把想做山观虎斗的秦王给引出来,弄死,今后就是他与楚王之间的决斗了。
“给父皇下毒之人就是你,不但如此,你还想给孤下毒,可惜东宫警惕性高,躲过了一劫!”太子冷声道。
秦王见太子好端端站在此,自然也知晓了原由。
这时,桓太宰跳了出来,“好哇,原来是你!王四郎与卢良娣遇刺,王四郎身上中的毒与陛下相似,所以,那刺客就是你派来的吧!好歹毒啊!”
“后面楚王遇刺,生死不明,其实也是你的手笔吧?”
不管是不是,先把罪推出去再说,正愁没人给王四郎被杀一事当替罪羊呢,这不就来了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