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铭坦然承认。
“正是。英雄不问出处,英布兄弟虽出身刑徒,却有勇力,实乃难得的将才。”
英布闻言,抱拳躬身道。
“蒙谷将军不弃,罪民实无将军所言之能。”
谷铭哈哈一笑,上前一步,亲热地拍了拍英布的肩膀。
“叫什么将军,喊兄弟就行!英布,你就是太谦虚了。万军之中,你可能取上将首级?”
英布连忙低头道:
“罪民不敢当将军如此夸赞。”
谷铭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目光灼灼地盯着英布,说道。
“我看这对你来说,就是探囊取物吧?”
谷铭的话让英布心花怒放,他嘴上虽然谦虚。
但目光睥睨,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油然而生。
连章邯看了,都暗暗点头。
觉得此子确有上将之风。
……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大军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扎营,营帐连绵,篝火点点,宛如一片火海。
中军大帐内,谷铭和章邯正对着地图,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此去,出函谷关,须取经荥阳,荥阳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若是强攻,必将损兵折将。”
章邯指着地图上荥阳的位置,眉头紧锁。
谷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说道:“强攻的确不智,但我们可以智取。荥阳守将周章,贪财好色,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谷铭还未说完,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打破了帐内的宁静。
紧接着,一阵叫喊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谷铭和章邯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走,出去看看!”
谷铭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
章邯紧随其后。
营帐外,火光通明,人影晃动。
几个骊山刑徒正鬼鬼祟祟地摸向营地边缘,试图逃离。
他们弓着身子,脚步轻盈,仿佛几只夜行的狸猫。
然而,他们的行动早已被英布察觉。
英布身形魁梧,如同铁塔一般矗立在他们面前,手中长戟寒光闪烁。
“哪里去!”
英布一声怒喝,如同炸雷一般在夜空中响起。
几名逃兵吓得魂飞魄散,顿时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英布上前,将他们擒住,如同拎小鸡一般轻松。
逃兵被押到谷铭和章邯面前,一个个垂头丧气,瑟瑟发抖。
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谷铭认出这几人正是白天他从骊山刑徒中挑选出来的精壮之士。
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为何要逃?”
谷铭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
“我们……我们不想打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表示只想回家种田,过安稳日子。
英布勃然大怒,正要出手教训他们,却被谷铭拦住。
谷铭看着这几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些刑徒都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如今有机会重新开始。
却仍然选择逃避,实在令人惋惜。
“我知道你们害怕,”
谷铭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但大丈夫生于乱世,岂能苟且偷生?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重新做人,你们却如此胆怯,岂不辜负我的一番好意?”
几名逃兵羞愧难当,纷纷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小的再也不敢了!”
英布见状,也心有不忍,对谷铭说道:“谷大人,不如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谷铭沉思片刻,点头同意。
“将他们带下去,严加管教。如果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英布领命,将几名逃兵带了下去。
谷铭看着英布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位得力助手。
处理完逃兵事件,谷铭和章邯回到营帐,继续商议军情。
“荥阳城易守难攻,我们必须另想办法。”章邯说道。
谷铭点了点头,“我已有计较。荥阳守将贪财好色,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派人潜入城中,贿赂他,里应外合,拿下荥阳的叛军。”
章邯眼前一亮,“此计甚妙!只是何人可以担当此任?”
谷铭微微一笑,“我已有人选。”
……
大泽乡起义爆发得太过突然,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天下震动。
赵歇此时正在咸阳。
而田横的反叛又被谷铭迅速平定,一时间竟然无人响应陈胜吴广的号召。
只有楚地几处零星的杀官事件发生,并未形成气候。
更令人意外的是,田横竟然承认了陈胜是楚王后裔的身份。
这无疑给陈胜的起义增添了一丝正统性。
然而,滑稽的是,那句振聋发聩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却因为田横的话,没能陈胜口中喊出。
陈郡,陈胜吴广登坛祭天,一头肥猪被捆得结结实实。
放在祭坛之上。
陈胜身着缴获的秦军将领服饰,头戴临时赶制的王冠,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人头攒动,让他心中升起一股豪迈之情。
“今日,孤王在此,重复大楚!”陈胜的声音洪亮,在人群中回荡。
底下的众人高呼:“大王万岁!大楚万岁!”
吴广站在一旁,看着意气风发的陈胜,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陈胜称王太过仓促,根基不稳,而且秦军主力尚在,起义军的前途未卜。
“大王,如今我军兵力尚少,粮草不足,不如先固守陈郡,待时机成熟再图霸业。”
吴广劝谏道。
陈胜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暴秦无道,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正是我们起兵的大好时机!如今我们占据陈郡,士气正盛,应当乘胜追击,一举攻占关中,推翻暴秦!”
吴广还想再劝,却被陈胜打断。
“不必多言!孤王意已决!传令下去,兵分三路,一路由周章统领,进攻函谷关;一路由邓宗统领,进攻南阳;另一路由你亲自率领,攻取荥阳!”
陈胜此言一出,诸将皆惊。
周章此人贪财好色,才能平庸,如何能担此重任?
吴广心中更是叫苦不迭,他深知周章不堪大用,此去函谷关,凶多吉少。
然而,陈胜早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谏。
“大王,周章将军恐难当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