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跳下去的时候直接砸在了一团柔软上面，而且这团柔软还会动，吓得她抱紧了这个会动的家伙。
“啊啊啊，是活的！”
苏意没有大声叫唤，但是她有小声叫唤，也算是给紧随其后的其他人提个醒，而且现在撤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一群人全部趴在未知生物的背上，跟着对方一起在密闭的空间里移动。
翻来覆去的苏意一下子翻到了哪个人的怀里被人一把抓住后衣领。
“好晕，想吐！”
被他们抱住的大家伙身上散发着在地底生活太久产生的霉臭、腥臭、恶臭等种种味道汇集在一起，直冲天灵盖。
关键她之前居然什么也没闻到？
“忍一忍，马上。”
张瑞仪一边把苏意拽住，一边催促张瑞显动手。
一发闪光弹在半空中炸开，苏意和一只独眼对视上，密集的鳞片闭合保护着那只独眼，被他们抓住的正是对方受伤后翘起的鳞片。
怪不得对方叫得那么惨、挣扎得那么猛，原来是他们抓到人家伤口上了。
借助闪光弹的光，张瑞仪迅速在脑海里记住并重建地形图，然后单手把苏意甩到了对面的一个凸出的平台上，平台后面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山洞口。
苏意在平台上翻滚了几下稳住身体，然后挪到一旁给其他人腾出位置。
被抓疼了的烛九阴在水潭里翻滚了好一会才又恢复了平静，直立起上半身后露出独眼和这群外来者对视，眼睛里满是被误伤的不满。
苏意摸了摸对方失去鳞片的额头，从背包里取出装珍珠的袋子往烛九阴嘴里倒。
“这么多就够了，见好就收！”
还没尝出味的烛九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靠近苏意，被后者果断拒绝。
“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了，你换个地方住吧。”
已经通了人性的烛九阴再次潜入水底叼出一根青铜树枝扔给苏意。看着三米多高且沾满粘液的青铜树枝，苏意挑了手指大小的一截带走做纪念。
送走了从地下河离开的烛九阴，苏意在黑眼镜去拿剩下的青铜树枝前一脚把它踢进了河里。
“这也不给？”
“青铜器，你是打算无期起步吗？”
“我就是拿着做个念想，不卖！”
苏意歪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明晃晃的不相信。
“我记得青铜树有个很大的，有空带你去看看。”
“再大能有多大？”
“几百米吧。”
根据张家的记载，那东西一直是由烛九阴守着的，树干在地面，树根直通地底，是能连接阴阳的一件宝贝。
要不是太大了，汪家不会放弃挖掘青铜树的想法，而且那东西有化虚为实的能力，危险程度很高。
“接下来怎么走？”
张瑞仪在脑海里计算他们现在所处位置以及目标疑冢的距离和方位。
“在水下。”
苏意拿手电筒的光在水面上晃了晃，密密麻麻的蛇在水里游动，就连水面上都露着十几个尖尖的蛇头。
不等苏意问出怎么走，张瑞仪已经用匕首割破了手掌，将血撒到了水里，蛇群迅速退去，只留下满满的粘液漂浮在水面上。
苏意不语，只是递给张瑞仪一卷绷带和她特制的止血药。
“……谢谢。”
水潭底部有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水道，顺着水道一直往前游，中间利用自备的氧气储存装置换气，这才坚持到走完这条路。
浮出水面的一瞬间，苏意闻到了香甜的血腥味，抬头四顾，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头顶的茧子里。
张瑞显咬着匕首往上爬，将其中一个茧子剥开一点点，露出了张海杏失血过多、重伤昏迷的脸。
被剥开的茧丝开始互相拉扯着编织出新丝，一个海字辈的也爬上去帮忙一起手动剥茧，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张海杏给救出来。
张瑞仪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确认只是失血过多的昏迷后松了一口气。
张家人本就不多，有能力和天赋的就更少了，而且张家人对于生育这一块都不感兴趣，家族里现在年龄最小的都有五十多岁了，反正死一个就少一个。
两颗药下去，张海杏咳出一口污血后幽幽转醒。
“族长……”
“族长他们在哪儿？”
“里……里面……蛇……”
张海杏伸出的手指向更深处，一阵阵腥臭的冷风从深处吹来，仿佛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苏意将一颗颗小珍珠推进张海杏嘴里。这次的行动还是有些匆忙，她也没有带什么大补的东西，就珍珠凑合着用吧。
说完话的张海杏再次陷入昏睡，她的身体正在排出体内的毒素，不适合再跟着一起进去找人，所以留下了一个海字辈。
不是所有张家人苏意都能叫出名字，但她还是留了一小袋珍珠给这个陌生的海字辈。
“等张海杏恢复行动力之后你们就先出去吧。”
被留下的海字辈有些木愣地看了看半熟悉半陌生的苏意，然后看向了张瑞仪，后者点了点头。
“你们先出去。”
“好。”
水潭周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四周的石壁是一种特殊的吸光材质，手电的光超过三米就完全看不见了，蜡烛更是只能照亮面前十几厘米的路。
整个山洞里挂满了粘液和褪下的蛇皮，就算苏意洁癖再严重也只能忍着隔着手套扶着墙走，不然很容易摔倒在脚下的粘液上，那更可怕。
山洞总体是往下的，他们甚至还能听见地下河流淌的声音从头顶穿过。
在黑暗的环境中前行，眼前只有那一点点蜡烛的光亮，看久了就有一种被吸进去的感觉。越靠越近的苏意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小心。”
是张……启灵的声音？
苏意反手把对方抓住，下一秒他们突然往下坠落，一双手把苏意护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往下坠落，直到摔到地上，发出骨折的声音。
张启灵面不改色地摸了摸自己身上骨折的地方，用手边的木棍和绑住袖口的绳子固定受伤的小腿。
“你……我们……怎么是你？”
“有危险，离开。”
苏意走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帮他站起来，看着他无法用力的右小腿皱紧了眉头。
“我知道，但是路在哪儿？”
他们所在的地方看上去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四周都是钟乳石，感受不到风的存在。
头顶是成片的钟乳石形成的石笋，尖尖的一端正对着下方，似乎要化作长矛利剑狠狠刺进他们的心脏。
“关了灯，往前走，不要分心，看到有光就试一试。”
看了看张启灵现在叙利亚风格的穿搭，苏意好奇地问出声来。
“你试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