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孟云乔刚走进浴室想泡个热水澡醒醒脑子就见晚秋疾步而来。
眉头微蹙,系好里衣,“出什么事了”
“主子,罗少婧来了,说是请您去罗府救命”
孟云乔眼眸一缩,一把拽下搭在衣架上的新衣往身上套,“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在孟家,罗少婧只有一个。
那就是老师的女儿,罗珏宁。
这个时辰珏儿独身来找她定是罗府出事了!
衣袍穿好,去卧房取药箱的晚秋刚好回来,“主子,您的药箱,属下锁在柜里无人动过”
“盯好府里,尤其院墙”,孟云乔说完拎过药箱就走。
她出来时,晚秋派人喊来的玉林已经到了,正在门口侯着。
“主子,易北去赶马车了,罗少婧在花厅”
“走,去看看”
主仆二人步伐同款的快,本就没多远的路眨眼间就到了。
罗珏宁正坐在门口吃点心,瞧见月光下走来的人影唇角瞬间咧到耳后,蹭地蹿起,直奔孟云乔飞扑,“云姐姐”
“你刚吃了点心别跑”
“哦,那我慢点”,罗珏宁很是乖巧地的把速度慢了下去。
若是罗惜在此定会被气个倒仰,她磨破嘴皮子都顶不过自己学生一句话好使。
“管家说你来找我救命?出什么事儿了?可是你母父身体不适?”
罗珏宁闻言一愣,这才知晓自己传话没说明白闹了误会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是母亲今日带回家一个人,下午还能说话呢,母亲让我来传话时那人已经晕过去啦”
“走,云姐姐带你回去”,只要不是老师她们病了就好。
街上此刻行人不多,两家同住书院附近,离的没有很远,马车很快就到了罗府。
孟云乔牵着罗珏宁走进院子时一眼就瞧见正在院中焦急转圈的老师罗惜。
罗惜听到脚步声转身回头,见自己学生到了堵在心口的气才算松了些。
“云乔,快进去瞧瞧,屋内之人能不能治,人已经昏过去了,怎么叫都没反应”,罗惜边说边大步上前拉走自己学生,这才注意到自己女儿还在,“珏儿回你自己房里去,你云姐姐有事要忙”
“奥,好吧”,罗珏宁见云姐姐被自己母亲拉走了,不高兴的撇嘴,闷闷不乐回了自己房间,母亲说话不算数,她都好几日没见到云姐姐了。
罗珏宁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很懂事的知道云姐姐和母亲有正事要做,她不能打扰。
孟云乔推门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药味儿扑面而来,这药味儿中还掺杂着一些不可言说的味道。
“云乔,这味儿不太好闻,你先忍一忍,先给她看看能不能治好”,罗惜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学生,示意她堵住鼻子。
云乔虽会武但终究没上过吃人的战场,没见过那些血肉模糊,烂肉上又生腐肉的画面,别说云乔还是个孩子,便是她离开战场多年乍一看见也有些恍惚。
“老师,我没事,屋内太暗了,需要再点几盏油灯让屋子亮起来”
虽有药味儿遮掩,但她还是闻到了腐肉流脓的味道。
腐肉流脓必须刮干净,残留一点都会提高再次感染的可能性,她需要光亮检查伤口。
若情况严重,她可能还需要夜探药铺。
“都备好了,我去点上,你忙你的”,罗惜挽起袖口大步朝桌边走去。
孟云乔这才看见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十个油灯。
片刻之后,孟云乔站在床边,面色严肃。
这人的伤势比她预想之中还严重,可以说此人能活着已然是个奇迹。
两个手臂上的伤口从肩膀斜着到肘窝,深可见骨。
且伤口没有处理好,伤口感染流脓上面都是腐肉,若想要治伤可谓是刮骨,想要保住这双手臂难度极大,更别提能让她日后恢复如初了。
手臂,后背,小腿,三处都有不同程度的腐肉。
老师方才给她讲了此人伤口的由来,心狠如她,此刻也有些下不去手。
一代名将,保家护国,竟落到此种境地。
这东离,未免太寒人心。
罗惜瞧见自己学生面色难看,心里一个咯噔,说不出的悲凉,“云乔,可是没得治了?若治不好,你不必为难,或许这就是她的命数”
“老师,她伤的太重,伤口上的腐肉必须剃干净,我只能尽力救她,但不能保证让她恢复如初。且她此刻身体承受不了强刮,我这里有退热的药丸您先给她喂下去,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你要干什么去,莫要犯傻,为师去,若出了事为师担着,你不能去”
师生二人眼神对视瞬间罗惜就猜到了学生的心思,人是她藏在马车里从山里带回来的,她清扫的很干净,不是常年混迹战场的老将是发现不了她的痕迹的。
但云乔若是夜半出去夜探药铺被人发现,那云乔就解释不清了。
云乔是她的学生,这在清安府不是秘密,串联起来必会想到是她带人回来的,她一个苟活多年的人无所谓,可云乔还小。
若是能找到人品可靠医术过硬的郎中,这件事她是不会告诉云乔的。
“老师放心,我就是去找点东西,没危险,很快就回来”,孟云乔说着抬手扽掉老师手臂,开门大步走向夜色。
“系统,消炎药,止疼药,止血伤药......”,孟云乔一连报出十几种药名。
没办法,她刚看过商场投屏面板,药品一类被锁了,她只能想办法从系统手里往出抠了。
瞧老师方才神态,人定是偷着弄进城里的,也就是说,以姓韩的那点心眼儿,若得到消息定闹的全城皆知。
从系统手里抠药最省事,实在不行,那就冒险走一趟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