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着华玦:
“我本来是来色诱你的,现在想通了,士为知己者死,我不会让你侮辱他们,审判他们,我们自行了断。”
说完,她深吸了口气,转身要走,华玦冲上去搂住她:“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情意了吗?”
陈吉祥转身揽住他的脖颈说:“你放了他们,我就跟你过夜,你现在就写奏折,说他们查无此事,绝不追究!”
“我说了,要经过大理寺来重审。”华玦焦急为难地说。
“你找的那些重礼法的关陇贵族来重审,看到青颜他们的历史、手段、和我的关系,不生吞了他们才怪,何来公平?!”
“吉祥,你一点都不想我吗?”华玦搂着她,情难自持:“这些年,我从未碰过别的女人,我只想要你……”
他说着,一把抱起她走进卧房,陈吉祥拼命挣扎:“你放开我!你不同意赦免他们就别碰我!”
几年的相思已经让华玦意乱情迷,他压根听不进陈吉祥的话,已经将她压在床榻上。
陈吉祥企图推开他,根本无法阻挡他一泻而下的情欲。
一个时辰后,她喘息着从床上爬起来,去捡散落一地的衣服。
华玦拉住她:“你干什么?”
“回太子府,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华玦搂住她:“我根本不想主政,只想要你,我不会让大理寺伤到你,我发誓,只是走个过场。”
他吻着她的脸颊:“等华辰废了你,我就娶你,我们在王府安稳度日,再要个孩子。”
“他们呢?替我去死?”
华玦咽了下口水:“青颜肯定要处死,别人要入狱,但我可以尽量减少量刑。”
“你儿子呢?”陈吉祥冷冷地看着他。
“让他流放西藩,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华玦转开眼眸。
陈吉祥没有再说话,她挣脱华玦的怀抱,去穿衣服,华玦用哀求的语气说:
“吉祥,我对权利已经没有欲望了,这些年,为了皇权,我们俩几次分分合合,我现在只想和你相守终生。”
陈吉祥站在床头说:“你杀了青颜,流放阿萧,废了我,再把其他几个人打入天牢,你认为这样之后,我还可以跟你谈情说爱,夜夜笙歌?”
“吉祥,我已经尽力了,否则他们下场会更惨。”
“你放了他们八个人,我就跟你在王府生活,给你生儿育女,绝不再问朝政。”她最后努力。
“你别难为我,我做不到。”
陈吉祥绝望了,她默默地走了出去,华玦在她身后唤她,她没有回头。
她回到太子府,已是夜半时分,大家都在沉睡,她悄悄走进别苑的侧间,一边洗浴一边低声哭泣。
她一转头,看到容瑾和吴越站在门口。
“你们怎么没睡?”她用浴巾包住身子,擦擦眼泪问。
吴越走进来,抱起她,回到上房。
华萧还在沉睡,睡得不安稳,一直在梦魇,梦中呼唤她的名字:“吉祥……”
四个人再次挤到床榻上,像很多年前一样。
“是我没用,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连累了你们。”陈吉祥蜷缩着身体抱着腿。
容瑾给她裹上一条毯子,搂住她。
吴越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这些年跟你一起,活得痛快,死了也值了。”
陈吉祥抽噎着说:“我们一起死,不被他们分开处决,容瑾,等阿萧醒了,你去弄药,我们自尽,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几个轻判。”
“我都听你的。”容瑾轻轻吻她的脸颊。
吴越笑着打了容瑾一拳:“把药调好一点,等走的时候都一个时辰,别走散了。”
“吴越……”陈吉祥伸开手臂搂住他。
三个人紧紧拥在一起,良久。
刹那间,一道亮光划过陈吉祥的头脑。
她眼眸一闪:“死都不怕,我们逃走吧,和青颜寒江他们一起,我们去西藩找阿吉兹,他会庇护我们。”
吴越思虑片刻点点头:“好像可以。”容瑾也点点头。
陈吉祥稍微露出一点笑意:“那我们要通知他们几个,在朝堂终审复议之前逃走,不要走漏了风声。”
翌日清晨,华萧睁开眼眸,看到陈吉祥在他怀中安稳入睡,他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面颊。
他们很快开始制定逃跑的计划。
陈吉祥找到张检,让他替自己飞鸽传书给阿吉兹王。
张检知道他们的处境,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吉祥:“你不怕我给你们泄密?”
“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人。”她说。
“那我跟你们一起走行吗?”张检紧紧抿着嘴,一张方脸绷着。
陈吉祥诧异地看着他:“你在军中一直很稳妥,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你是我妹子,你去哪我就去哪。”他看着地面说。
陈吉祥有些犹豫:“这或许是条死路。”
“跟你一起踏上死路的,我可是第一个人,你忘了吗?”他嘴角一咧。
陈吉祥咬咬嘴唇,想笑,可是眼眸中却溢满了泪水。
此次出逃九个人变是十个人了。
他们很快联系好了阿吉兹,日期就定在三日后。
陈吉祥在日暮时分来到佐鸣宇的府邸。
书房里,佐鸣宇一直劝慰她:“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大理寺撤销对你的立案,毕竟你为帝国做了那么多。”
她没有接这个话,轻松地说:
“你不要天天待在书房里,好好的年华,都埋在故纸堆里了,你看你都快长皱纹了。”
佐鸣宇抬头看着她:“吉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陈吉祥发现,佐鸣宇的预感总是很灵,她笑了笑:“我还能有什么事?我现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佐鸣宇长眉蹙起:“你放心,我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害了你。”
“我晚上不走了,让管家准备我爱吃的糖糕。”她看着窗外的树枝说:“春天快到了,今年是个暖冬。”
佐鸣宇有些欣喜地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停住,转头看了她一眼。
夜幕低垂,淡蓝色的帷幔中,佐鸣宇总觉得有些心悸,他凝视着陈吉祥,有种不对的感觉。
“你还不睡?还要?”陈吉祥笑他。
佐鸣宇没有笑:“在越州的时候,我想跟你和容瑾一起走,你没有答应我,说为了我的前途,我每次想到那件事,都会心痛。”
陈吉祥眼眸有些闪烁,她看着佐鸣宇:“对不起。”
“你现在觉得,我的前途令人羡慕吗?寂寞的府邸,繁重的公务,毫无乐趣的人生。”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缓缓地说。
陈吉祥闭上眼眸,继而,她下了一个决定:“鸣宇,这次,和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