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吉祥的坚持下,华玦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一切如常。
因为有更严重的事发生,上次的刺客被人在大理寺牢房投毒暗杀,现在死无对证,陷入僵局。
能在大理寺下毒,又在皇宫中暗藏,华玦万分紧张,让吴越寸步不离陈吉祥,每次都送到和瑰宫门口。
和瑰宫,翌日清晨。
华玦揽着陈吉祥说:“我要去一趟军中,你自己小心点,让吴越跟紧。”
陈吉祥睡眼惺忪,翻身搂住他的腰:“你不在,我就不上朝了。”
“不准偷懒。”他照着她屁股拍了一掌。
华玦走后,陈吉祥无奈起床,伸了个懒腰,去洗漱沐浴。
浴池的宫苑,空无一人,她有些奇怪,一般这个时候会有宫女和太监在附近,她一边思虑一边脱去寝衣,缓步走向浴池。
她略微看到浴池的水些许涟漪,当愈走愈近,突然,一个太监衣着的人,从水中一跃而起,扑向陈吉祥。
陈吉祥大惊。
就在此刻,青颜从一侧柱子后面冲出,一把抱住陈吉祥,转身挡住袭击的人,然后十几个太监从门口“呼啦”涌入,将那人按倒。
陈吉祥睁大眼眸看着青颜,他对太监们说:“把他押下,交给吴统领!”
他们退下后,青颜给陈吉祥披上浴巾。
“你知道有人埋伏在这里?”陈吉祥眯着眼睛问他。
“对,所以我让这里的太监都退下,让他没有戒心,再一击致命。”他说。
“所以,你是用本宫做诱饵。”她说。
“我……”青颜没有想到这一层。
陈吉祥推开他:“青颜,本宫会在今天朝堂上举荐你去大理寺任职,一定许你一个好前程。”
“皇后娘娘!”青颜愣住了,他连忙跪下哀求:“我错了,我想的不周全,您可以打我,罚我!”
“不,你又立功了,本宫这是奖赏你,你退下吧。”她说着,自行走进浴池。
青颜跪在池边一动不敢动,陈吉祥也没有理他,自顾自待了一会,出浴走上台阶。
青颜咬着唇,拿起浴巾围住她,轻轻擦拭。
“青颜,你有才华,可以继续为本宫做事,只是换了个方式,你不要多心。”陈吉祥看着他受伤的目光说。
没想到青颜跪在地上,搂住她的腰身不放:“不,我不走!”
陈吉祥推开他:“本宫用不起你。”旋即,转身欲离开,青颜爬起来又搂住她的:“您杀了我吧!”
陈吉祥蹙眉说:“本宫实话实说,你这个性格真的是不讨人喜欢,不要自取其辱。”
青颜一着急,膝行往前进了一步,陈吉祥失去平衡,脚下一滑,往后倒去,青颜连忙去扶,又不得法,两人一起摔在大理石地板上。
陈吉祥推开压着她的青颜,一看手肘,一片青紫,她对他怒目而视:“你说你……”
青颜惊慌失措:“我去请太医!”
“请什么太医!赶紧拿朝服!”
他赶忙将朝服拿过来,给陈吉祥里里外外穿戴好。
陈吉祥一顿数落:“你这面首当得,又不体贴,又不讨喜,明明可以用脑子吃饭,非要干这个,还嫉妒容瑾。”
青颜蹙眉撇嘴,一脸不高兴。
“还跪着干什么。”陈吉祥看着他说:“和我一起去审讯刺客。”
青颜眨眨眼眸,站起身,跟在陈吉祥后面。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杀手招供,确实是太上皇的人,并且牵出其他的几个人。
陈吉祥气愤难当,对华玦说:“三番四次对你赶尽杀绝,怎么说也是亲生儿子。”
“帝王家,哪里有什么亲生不亲生。”华玦垂眸看着手中供词。
陈吉祥觉得他话里有话,就没有接着说。
“真凭实据在手,看太上皇还有什么说辞。”华玦将供词交给大理寺卿,让他去和太上皇交涉。
太上皇要求见华玦。
华玦走进太上皇的桑榆宫。
宽敞明亮的大殿,地面铺着黑色大理石和金镶的福寿绵长,柱子雕刻着龙凤、云纹,中央一张巨大的龙椅上,端坐着太上皇。
“父皇。”
华玦背手站立,直视他。
“华玦,你想对朕怎么样?”
华玦嘴角一挑:“是您要对儿臣怎么样。”
太上皇眯着鼠目,看着他说:“朕早就知道你会夺取朕的皇位,在你十七岁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打入天牢,朕还是心软了,才有了今天的下场。”
华玦向一旁踱了几步:“若不是父皇多次苦苦相逼,也不会到这一步。”
“他们都说你天纵英才,少年帝王,朕当然要防范,今天你也在朕的位置上,你应该能了解朕的心情。”他冷冷地说。
“儿臣了解,但是没有那么做,这就是儿臣和您的区别。”
太上皇哑然失笑:“你不是差点把你儿子发配到西藩吗?”
华玦一蹙眉,没有言语。
“华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母后之间的苟且吗?”太上皇脸上露出一丝阴骘的笑:“以及华萧的身份。”
华玦侧眸盯着他,眼眸阴沉。
“别逼朕,否则鱼死网破。”他幽幽地说。
和瑰宫,日暮。
华玦和陈吉祥倚靠在清澈的池水中。
“他居然用这件事来威胁你。”陈吉祥瞅着他说:“不过,你的事,全后宫都知道啊?!”
华玦蹙眉瞪她:“你说话别夹枪带棒。”
“那完了,以后他会一直找机会杀暗杀我们俩,你拿他又没办法。”陈吉祥撇撇嘴。
华玦气恼地转身,身子微微前倾,手臂交叠在水池边,下巴搁在手臂上。
他身后的黑发,像蟒蛇一样浮在清澈的水面上,健壮宽阔的脊背,映着波光粼粼的光影,水珠缓慢顺着肌肉的线条流淌下来。
陈吉祥嘴角一翘,慢慢游过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轻轻说:“伺候好本宫,本宫有办法。”
华玦微微侧过头,侧眸看她:“皇后娘娘有什么办法?”
陈吉祥咬唇一笑:“现在不告诉你。”
华玦低头看她不老实的手,转过身垂眸看着她:“说,不说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