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等众人散了,才悄悄来到佐鸣宇的卧房。
房间里弥漫着中药味,佐鸣宇静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黑发有些散乱地压在身下。
他长眉微蹙,双眸紧闭,扇形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角微微下垂。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肌肤。
陈吉祥轻轻坐在床边,握住他修长的手,看到他眉毛颤动了一下,急忙站起身离开屋子。
午时。
陈吉祥心烦意乱,她来到阿吉兹的病房,推门看到齐舒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
“你怎么在这?”她好奇地问。
“你说呢?”齐舒用眼神示意阿吉兹方向。
阿吉兹无奈地弯起唇角笑了下:“齐老板很有趣,我们相谈甚欢。”
陈吉祥有时候觉得华玦好幼稚,对她采用一盯一的策略,也不知道他在战场上哪个环节能用上这个策略。
她在齐舒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心里想着佐鸣宇的病情。
“佐大人怎么样了?”阿吉兹问。
“刚醒过来,略微吃了点东西。”齐舒蹙眉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夜里突然就吐血晕厥,要不是侍卫发现的及时,可能就过去了。”
听此言,陈吉祥吃了一惊,她眼眸猛地睁大,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诧,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
阿吉兹注视着陈吉祥,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去看看他吧。”他说。
陈吉祥迟疑,她有点不敢面对佐鸣宇。
她一直拖到日暮,她才磨磨蹭蹭来到佐鸣宇的卧房门口,一只手轻轻扶在门框上,探头张望。
屋里就剩下佐鸣宇和两名医师,他们照顾他喝完药,就提着药箱出来了,见到她都客气地称呼:“太子妃。”
佐鸣宇听到了,他侧头看到陈吉祥尴尬地站在门口。
他忧伤地默默注视着她,嘴唇紧闭,没有说出一句话,所有的言语都已沉没在心底。
陈吉祥犹豫了良久,慢慢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站在床尾。
“坐。”他虚弱地说。
她坐在床边,眼神闪烁,手足无措。
“我那天真的没有骗你,你可以问问摄政王,是临时有事才没有回来。”他艰难地说。
陈吉祥抬眸看着他,眼眸中有疑惑。
“你不相信我,因为我对你做了那件事。”他的长眉蹙起,双眸凝起痛楚:“你觉得我想占有你,阻挠你见容瑾。”
陈吉祥低下头,眼底泛红。
“我虽然……”他支撑着坐起身,有些急迫:“也期望你能对我像对容瑾和摄政王那样,可是,我不会辖制你,更不会用你的身子做交易,我没有那么无耻……”
他有些激动,咳嗽起来,陈吉祥连忙扶住他,泪眼婆娑:“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你那样说我……”他的眼眸空洞疲倦,泪水溢出眼眶。
“对不起。”陈吉祥抽泣着说。
“其实,我也是怨你的,即使我们刚温存过,你都不答应让我和你一起走。”他说着,长眉紧蹙,两行清泪缓缓流下脸颊,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微微起伏。
“我甚至没有奢求独自拥有你,我只想在你身边,照顾你,尽量为你做点什么,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你怕伤害容瑾。”
他睫毛轻轻颤抖,嘴唇紧抿,下巴的线条紧绷,不禁用手遮住眼睛,肩膀不停地颤抖。
陈吉祥泪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军士在门口说:“佐大人,摄政王问您是否无恙。”
佐鸣宇调整情绪,低声回复:“无恙,去回复吧。”
他看陈吉祥泣不成声,又心疼起来,摸摸她的脸说:“我已经没事了,昨晚一时想不通,急火攻心。”
他咳嗽了两声,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看窗外,已经夜幕低垂,转过头来对陈吉祥说:“快回去休息吧。”
“我想再陪陪你。”她擦着眼泪。
佐鸣宇凝目看着她,轻轻舔了舔嘴唇,心中无限伤感。
他握住她的手,缓缓说:“我以后不会再难为你做什么,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行吗?”
陈吉祥摇摇头,他一怔,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用手臂圈住佐鸣宇的脖颈,贴上他的优雅漂亮的唇。
很久他们才分开,佐鸣宇揽着她腰,不忍放手。
她在他耳畔轻声说:“等你好了。”
他垂眸看着她,轻声说:“我帮你见容瑾。”
陈吉祥一下直起身,眼眸明亮纯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佐鸣宇闭了一下眼眸,微微颔首,她高兴地搂住他。
然而——
华玦鉴于陈吉祥胆敢当着他的面说要见容瑾,加上佐鸣宇袒护她和阿吉兹,于是他将容瑾带到了军营。
反正现在有大量的将军士卒治疗外伤骨伤,这下方便了,不用送到吉安堂,直接就地解决。
当陈吉祥知道此事,气的火冒三丈,又后悔不迭,心里骂着华玦这个醋王,怎么就防不胜防呢?
是夜,她将一腔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去找别的男人?”他瞪着她。
“那你舍得死吗?”她说。
华玦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直到东方破晓,陈吉祥还不放过他。
“摄政王,我还要。”
华玦剑眉蹙起,一双桃花眼无辜委屈地瞪着她:“你是不是误食了什么药?”
“我一会还要上早朝……”
不多时,张检在门口说:“摄政王,早朝时间到了。”
陈吉祥霸道地捂住华玦的嘴,转头对门外说:“你告诉文武大臣,摄政王沉迷女色,今天早朝免了!”
华玦尴尬地要死,抓住她手臂按到枕头上,哀求道:“你让我歇歇,等我下朝行吗?”
“那你以后再也别碰我。”她毫不怜悯。
华玦盯着她,无可奈何地对门外说:“推迟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