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自己的营养剂后,林陌光就坐在亚伯利斯所躺的沙发一角,看着睡的香甜的亚伯利斯。
作为雌虫,还是太过纤瘦了,带着病气的脸庞可以清晰看出骨相,精致漂亮的锁骨露出的部分,脆弱又漂亮。
其实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副身躯在更早些的过去,应当身形矫健,肌肉匀称。
只不过因为日益衰败的身躯,躯体各功能退化。
还有,亚伯利斯的腰贴近沙发,还是在亚伯利斯穿着笔挺的服饰的情况下,薄地厉害。
只喝无味的营养剂,哪能健康呢?林陌光摩挲着装着营养剂的管子。
其实林陌光有点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碰上这种“死里逃生”“一觉千年”的事情了。
亚伯利斯虫翼被强行摘除,身体激素水平本就处于一种极端的恶劣情况,身体各项免疫力也随之下降,不论是信息素紊乱还是精神海暴动,雄虫的信息素和精神力能对其能提供帮助。
林陌光一直以来,认为是亚伯利斯有了心理阴影,却没想到他严重到得了应激症的地步,如此这般,接触雄虫对于亚伯利斯来说,就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亚伯利斯面临的困局太过艰难,想要解决,大概只能找个“外援”。
林陌光就是这个“外援”,他变异的精神力丝线能最大程度地帮助亚伯利斯。
虫族的雄虫抚慰雌虫的精神海可能需要交配,但林陌光的精神丝线是一个bug,无视一切肉体上的,精神上的屏障。
能很大程度上地减轻亚伯利斯应激症的症状。
除此之外,林陌光的信息素还有镇痛,安眠的效果。
你看,刚刚好能有效解决亚伯利斯的问题,而且还处于一种非他不可的状态。
显然,林陌光的到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亚伯利斯需要这么一只雄虫——一只变异了的,能够切实帮助他的雄虫。
林陌光想明白了这点 扯唇笑了下,可真是……工具虫啊
想这些做什么,先想办法给雌虫解决晚饭才是正事。
……
一刻钟后,林陌光还是一动不动。
端着营养剂,林陌光无从下手。
突然,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紧闭的眼睑流出。
林陌光僵直身体,怎么……哭了。
奇怪——紫鸢尾草的信息素应当会让他做美梦才对……
林陌光按了按刚包扎好不久的伤口,殷红的血液渗出。
血液中浓郁的高阶信息素再次席卷至空气中。
看着亚伯利斯再次陷入深眠,林陌光心绪复杂。
他们的命运像在被一只大手推着走,昨天认识,今日就强制匹配成婚,不给反应的时间……
好像林陌光来此,只是该干脆地走着流程,用林陌光变异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安抚,治愈亚伯利斯这位在虫族历史发展进程上释放灿烂光芒的雌虫。催着他上任“雄主”,履行“药物”的职能。
这给林陌光一种感觉,他被操纵着完成“物尽其用”之后,火速下线,修正他这个bug。毕竟,历史上,关于亚伯利斯的雄主的信息可谓一片空白。
而四对强制匹配的婚姻,也只有亚伯利斯的雄主,留存下来的资料可谓一片空白。
后世有一种猜测,说亚伯利斯厌恶憎恨他的雄主到一种极端的地步,不愿意让他的雄主在这个时代留下哪怕一星的讯息,想要他彻底消失。
的确,星际时代,要完成这件事,确实要具有巨大的能量。若当真如这种猜测所说,是亚伯利斯所为,虽然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但确实算是较为合理的解释。
然,当林陌光成为这走马上任的“雄主”之时,就不得不考虑另一个可能——倘若是主脑有意埋葬林陌光来此的事实,造成信息空白,来修正维护时空的正常运行呢。
毕竟,林陌光不觉得,亚伯利斯雄主的名字流传下来后,自己还会叫这个名字。且牵一发而动全身,林陌光甚至都不觉得自己会存在。
心里思绪翻涌,林陌光眼神无意触及到了某个碍眼的东西,浑身止不住地往外冒冷气——碍眼的抑制环,垃圾玩意,这个世界,当真让他糟心地厉害。
林陌光还不能不给他戴,一般而言,第二日会有雄保会回访,到时亚伯利斯若是没有佩戴抑制环,会是件很麻烦的事。
更何况还有雌管所的存在。
『对一只雌虫最好的保护绝对不会是一只雄虫。』
亚伯利斯,请你一定要千万次持之以恒地救自己于这黑暗法则间。
纠缠既然已经发生,至少在往后的十七年,在我依照命定轨迹逝去之前,我和你……总会有一种关系是我们。
亚伯利斯今日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当真让他心绪一顿。即使早就对这个时代对雌虫的严苛有所准备,可他还是被惊到心脏停了一瞬。
哦,不,其实亚伯利斯的做法并不合格,简直恶劣极了。
二楼房间被摆在书柜不起眼角落十来厘米厚的《雌君守则》,详尽记录了雌虫从进门到服侍雄主的步骤。
单说亚伯利斯今日竟敢把刀片抵上雄虫咽喉,就足够他死在雌管所了。
林陌光把营养剂的瓶口抵上亚伯利斯的下唇,对方因着应激症,裸露的皮肤都透露着不正常的潮红,结果这些“感触”都通过精神丝线传到林陌光的感知。
不过还好,自己没什么反胃或者呕吐的感觉。
林陌光觉得,自己若是触碰亚伯利斯皮肤的任何一处,必然会红肿。
林陌光摒弃一切心思,勉勉强强地给亚伯利斯“倒”完了营养剂。
当然,还流了些许出来。被林陌光拿纸巾小心擦去。
解决完食物的问题,林陌光开始思考自己睡眠的问题。
诚然,一晚不睡也不会怎样,但……没必要,真没必要。
新婚夜,雌虫在沙发深眠,雄虫在二楼孤枕入眠。
谁能想到万众瞩目的新婚之夜,二虫是这样度过的呢?
亚伯利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他去军校上课,在机甲比赛中夺得首魁。
他的雌父和雄父为他庆祝,他马上就可以顺利毕业,投身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