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打这里才对。”
嬴启孜指的是林宫鹤左脑上被扎入炸弹碎片的位置，也是她刚刚在石靖尸首上精准地留下弹孔的位置。
“你对他手下留情我理解，可我和他没有太多的接触，该出的气我就要出。”
说完，嬴启孜放下手，声音淡淡，好像刚刚她做的事情和呼吸一样平常，与旁边两人的震惊截然不同。
“有没有受伤？”
林宫鹤暂且将惊讶搁置一旁，一手接过嬴启孜手中的枪，一手抓起她刚刚拿枪的手仔细端详了起来。
好家伙，连皮都没被蹭破一点儿！
见她没有什么异样，林宫鹤松了口气。
他捏着嬴启孜的手，看着她的脸，道：“你管我一枪毙命叫手下留情？”
嬴启孜斜眼扫了一眼地上石靖的尸体，回过头来看向林宫鹤的眼睛，道：“不然呢？”
“一枪毙命，很舒服的死法了。”
一旁的叶彪瞪大了眼睛。
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好吧，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很赞同嬴启孜的说法，但……从这么一个姑娘家嘴里说出来……有亿点违和吧？
其实，连林宫鹤自己都不想承认，他对石靖手下留情了。可嬴启孜依旧这样认为，依旧发自内心地相信，他是个好人。
林宫鹤轻笑一声，掩藏自己的惊诧与惊喜，“呵，他都已经死了，又感觉不到痛，这是出哪门子的气。”
还冒着伤自己手腕的风险。
对于这一点，林宫鹤很是介意，有些生气。
“害你躺了三个月的伤就在那个位置。我替我男人出气，你管不着。”
说完嬴启孜傲娇将手从林宫鹤的手心里抽出。
她看得出来，虽然石靖死了，但这一系列事情在林宫鹤心里并不算完。背叛的滋味不好受，亲手栽培出来的人又亲手将其了结，更不好受。他心里一定有郁结。
现在她得哄哄他。
“替我男人出气”这几个字十分奏效。林宫鹤一下子就被这句话顺舒服了。什么惊讶、担心、生气统统抛开，石靖的事情带给他的一些复杂心情也转好许多。
她真的是他的一剂良药。
嬴启孜将手抽走后，林宫鹤抬在半空中的手没有放下，而是直接抚上嬴启孜的背，然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谢谢。”
没有亲昵，没有肉麻，没有玩味，无关情爱。
他在发自内心地、真诚地感谢，感谢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像一道暖阳降临在了寒冰之上。
嬴启孜被亲得有些害羞，表情懵懵的，看着很是乖俏。
叶彪靠在摆放刑具的桌子上，两腿松垮垮地交错，花衬衫袖子依旧挽起几圈，双手插兜，痞气十足地说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卿卿我我了，这儿还有个人呢。”
单身狗是不会和成双成对的人共情的，更别说是叶彪这种母胎单身狗。
“而且，”他继续补充道，“那边儿还有半个呢。”
说着，叶彪下巴朝石靖的尸首扬了扬。
“说说正事儿。”
他是指石靖最后向他们传达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