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麻将桌上,应妙璇刚刚丢出一个五万,谢今歌抢了回来,推牌:“我胡了。”
她手心朝上,美滋滋道:“给钱给钱。”
应妙璇一脸颓然,把桌面上所剩无几的筹码拿给谢今歌。
谢今歌搂着自己面前厚厚一摞筹码,开心叫嚣:“再来再来。”
舒心和蒋茜梦也输了一下午了,都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但是当麻将机启动时,又是斗志昂扬的模样了。
何疏月看了会也觉得有趣,笑着回头对谢屿司道:“好像是挺有意思的。”
谢屿司偏过头,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拿着她的手,和她一道按下启动键。
麻将桌上,除了沈季白和宋瑾闻,还有一个女孩,年纪和何疏月看起来差不多,长得很清秀,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千金。
宋瑾闻笑道:“你别担心了妹妹,你刚刚坐的是封清尘的位置,这可是风水宝地,他刚刚坐在这就没输过。再说你老公在你后面怕什么,他那牌技,就差去参加个什么比赛光耀祖国了。”
他看何疏月瞟了一眼身旁的女孩,立刻介绍:“哦,忘了介绍,这位是你封哥哥的亲妹子,封书瑶,她比你大两岁,这位是沈季白。”
何疏月朝沈季白那颔首道:“沈哥哥。”又朝封书瑶礼貌一笑:“书瑶姐姐。”
沈季白倒是客客气气,很有亲和力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但右边的封书瑶只是不咸不淡的在她面颊上扫了两眼:“你好。”
客气但疏离,甚至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何疏月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她们才第一次见面。
麻将机把一长溜麻将升了起来,谢屿司替她摇了骰子,抓了牌,又替她码好。
她偏着头,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牌,问谢屿司:“我们是要这两张吗?”
刚刚听宋瑾闻解释过规则,她也看过何长远打麻将,大致上知道一些。
那边沈季白已经讲完电话了,看向何疏月,笑道:“疏月妹妹,你这么个打法那不是全暴露了?”
何疏月回头看谢屿司:“我做错了?”
谢屿司莞尔,知道她在人多的地方怕羞,可是她那样子实在可爱,还是没忍住,只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下:“没有,你做的很好。”
沈季白啧啧两声:“老三,你够了啊!”
宋瑾闻抗议:“是啊三哥,这牌还要不要打了?”
何疏月面颊迅速蹿红,她不敢再回头去问,端正坐好,按自己的想法,随手扔出一张废牌。
正准备去看看别人有没有打出什么自己要的牌时,她忽然觉得有一道冰冰凉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抬眼,就和封书瑶对上了。
她示好的和对方笑了一息,但对方面无表情,只淡淡在她脸上扫过。
何疏月不理解这目光是何意,讪讪望回自己面前的牌上,轮到自己后,又摸了一张,再丢出去一张废牌。
她技术不好,但运气不错,才转了一轮,居然听牌了。
但她不太确定,回头去看谢屿司。
谢屿司点了点头,她再望回桌面时,脸上带着几分透着期待的笑容。
宋瑾闻瞧了瞧她的表情,笑道:“妹妹,你这是听牌了?”
何疏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面颊,不知道是哪里泄露了天机。
宋瑾闻哈哈直笑:“别摸了,脸上写着呢。妹妹,你这么单纯可不行,你老公可是个闷骚的老狐狸,迟早要被他骗死。”
何疏月面颊燥热,却还不忘替谢屿司分辩两句:“他不会骗我的。”
宋瑾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是被洗脑了啊,三哥,好功夫啊。”
谢屿司温磁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何疏月身后传出:“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打你的。”
宋瑾闻抬手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下一秒,何疏月摸了一张牌,眼睛立刻瞪大了,她不确信地回头:“谢屿司……”
男人点了点头,她立刻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了:“好像赢了。”
宋瑾闻坐在她正对面,这会伸着头过来看,叹气道:“这就是新手村的福利?”
谢屿司在何疏月身后笑骂:“菜就多练,哪这么多话。”
宋瑾闻看谢屿司那副护短的样子,无奈地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表情,但好在牌品还是有的,爽快地从自己面前取了两个筹码扔了过去:“妹妹,真有你的,好玩吗?”
何疏月笑着点头:“好玩。”
一桌子四个人,只怕也就何疏月一个人觉得好玩了。
坐在她左右两侧的人也分别给了筹码,只是她沉浸在收筹码的喜悦当中,丝毫没有察觉封书瑶落在她身上的一息冰冷目光。
但这记眼光,却被坐在封书瑶对面的沈季白一丝不差的收进眼底。
有了一局的经验,这一次何疏月已经不需要谢屿司替她摇骰子和码牌了,她瓷白修长的手指上,几颗红艳艳的指甲在麻将桌上来来回回挪动几次后,面前的牌又垒好了。
这一次的牌比第一局更好了,起手就听牌了。
何疏月刚刚被揶揄过,不敢再回头去看谢屿司,她只偷偷把对方的手拉过来,让他在桌子下面指给自己看。
男人的手被何疏月拉着,不自觉靠近了对方,少女的发丝在他面颊上摩擦而过,鼻息间绕着来自她发丝的阵阵幽香,忽然又很不想让她玩麻将了,真是浪费时间。
但他还是尽力克制,夸赞地在她腿上拍了拍:“就打这个。”
很快何疏月面前的筹码堆了起来。
起初还是纯粹靠运气,但渐渐她观察谢屿司指挥她出牌的规律,逐渐揣摩出一点技巧。
听牌了偶尔也会装作叹气的样子,摸到一张废牌,却表露出欣喜的神情。
还会察言观色,通过桌面的牌和对手放出的牌去判断每家要什么。
宋瑾闻不明就里,好几次点炮后才后知后觉,笑道:“妹妹,跟你老公学坏了啊,下手这么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屿司换了张不占地方的凳子,那凳子面积小,可以和何疏月靠得更近,这会半搂着何疏月,俩人几乎贴在一起了。
他这会心情好,笑着在何疏月腰间一拍,给她倒了一杯茶,端到她唇边:“别放过他们。”
腰间上残留着男人手指的温度,温温热热的,令人心神迟醉。
虽然是在桌面下面,但她依然觉得面颊燥热了起来,哪怕喝过茶也还是觉得喉咙干涩。
何疏月也只是刚学着玩,三分运气三分演技外加他们三分轻敌,哪里谈得上不要放过对方这样的豪言壮语,她露了怯,小声道:“那一会输了怎么办?”
谢屿司凑近了些,含笑望着她,好一会才道:“输了我替你赢回来。”
何疏月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谢屿司俯身过来,在她耳垂上轻轻吹了一下。
虽然他克制地没有吻她,但这依然让人心颤神摇。
更何况从旁边人的视角望过来,又和亲了有什么区别。
何疏月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踢了一下谢屿司的脚。
但谢屿司依然面色如旧,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忽然,一直没出声的封书瑶笑道:“三哥哥,你这是打牌呢还是打情骂俏呢?”
何疏月只觉得自己的耳垂几欲滴血,这些小动作到底还是被别人看见了,她用胳膊推了推谢屿司,嗔怨地再次瞪他。
谢屿司替她圆场:“我不指挥了,她打。”
那意思就好像刚刚不是在调戏自己的老婆,只是在指挥她打麻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