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余光扫过傅祈年,发现他面上虽是一片淡然,耳根却还泛着点红,显然没从刚才的“偷袭”里缓过劲来。
她有些满意地勾唇一笑。
瞥见他手里拿着的汽水瓶,明月随意地伸手去拿,却没想到傅祈年反手一握,把她的手牢牢扣在掌心里。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力道又强硬。
明月被他握住的那瞬间,忍不住皱了皱眉,试图抽回来。
可傅祈年根本不松手,大有把这举动维持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眼看着四周好奇的目光投过来,明月顿时有些挫败感。
“傅祈年!”她压低声音,咬着牙提醒,“大庭广众的,你这样不怕被人笑话?”
傅祈年不急不缓地抬起眼,低声反问:“笑话什么?”
他学得快,特别惯于举一反三。
从刚开始明月偷亲他的窘态,到现在从容淡定,他适应的很。
明月气得瞪他一眼,又用力挣了挣,可他握得实在太紧,反倒把她的手指弄疼了些。
她顿时委屈了,瘪着嘴轻声抱怨:“你弄疼我了!”
傅祈年低头看她,眼中含着几分笑意,对她的娇气早已习以为常。
他稍稍松了力道,却并没有松开,只是握得更像一种保护,而不是禁锢。
明月索性不争了,揶揄道:“你这样,大家都看着呢,就不怕撕掉你一板一眼的好形象?”
傅祈年薄唇微扬,竟带着几分得意:“我对自己老婆好,这不是更好的形象吗?”
明月被傅祈年一本正经的回答噎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以为自己捏住了傅祈年的七寸,料定他会拘谨、会不好意思,谁知道这人竟然脸皮厚得出奇,完全不按套路来!
明月眼里那点得意瞬间转成了失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一眼。
傅祈年低头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唇角噙着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似乎很喜欢她这副吃瘪的模样。
“还要汽水吗?”他的嗓音低沉。
明月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转过头,心里暗暗发誓要和这人绝交一整天。
傅祈年倒是自在得很,拧开汽水喝了一口,随后随手把瓶子递给她。
明月扫了一眼瓶口,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你的口水,我不喝。”
现在嫌弃口水?
是吃得少了?
是谁昨天还大口大口吞咽他口水怎么不嫌弃?!
傅祈年挑眉,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们是夫妻,口水算什么?”说着,动作却是故意的,把汽水瓶轻轻抵在了她的唇边。
明月看着他那副得意的模样,气得想拍开他的手,可又实在渴得不行。
气归气,她还是抿了一口汽水,喝完还恶狠狠白了他一眼:“你真是无赖!”
傅祈年低头轻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眉宇间透着几分愉悦。
围观的家长们越看越觉得有趣,这两人哪里像传言里那样水火不容?分明是恩爱得让人直呼羡慕。
当然,有人羡慕,也少不了嫉妒。
站在人群另一头的洛老师,目光始终追随着傅祈年和明月,看到傅祈年握住明月的手、用汽水瓶贴在她唇边的那一幕,她心头一阵刺痛。
洛老师记得前世的傅祈年冷漠得像块冰,从不在公共场合流露情感。可现在,他对明月的温柔几乎要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忍不住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亲子活动很快开始,校方安排了一场接力赛。
傅祈年原本想报名,但明月抢先一步举起了手:“我来!”
“你?”傅祈年微微一愣,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显然有些怀疑。
“怎么,我就不能参加了?”明月挑眉,干他们这行的,逃命最快。
这个狗东西,什么都看不起她!
傅祈年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退后一步,静静站在那里,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比赛开始,明月和傅北辰一起上场。
她虽然平日娇气,但到了关键时刻,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甫一出发,便拼尽全力向前冲刺,速度堪比几个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军属还快。
傅祈年摸着下巴,难道六年,他都是睁眼瞎,竟然不知道枕边人是个运动健将。
明月平时娇娇滴滴的,叫她多走一步,她都喊累喊疼,要死不活的。
没想到,这会儿跟有狗在后面追她,逃命似的都快起飞了。
围观的人群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妈妈,加油!”傅北辰站在终点线处,小脸涨得通红,声音里满是兴奋和崇拜。
明月跑过终点时,气喘吁吁地停下,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的皮肤细腻如雪,透着一层娇艳的红润。
她站在光处,从骨到肉,透出的娇贵和倔强让人移不开眼。
傅祈年下意识地朝她走了过去,眼神复杂。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明月——耀眼又真实,娇气又坚韧,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张扬与自信。
他走近,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明月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起头冲他一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怎么样,我没给你丢脸吧?”
傅祈年低头看着她,目光深邃,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实诚:“你……倒是给我长了次脸。”
他真的很欠揍!!
因为他说着还伸出了一根食指!
明月有种冲动要掰断他的手指头,念在卷自己不如卷老公的份上,忍了又忍,强势又利索地哼的一声,狐狸眼上挑:“狗眼看人低!”
傅祈年被她怼得一愣,随即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他看得出她是真的因为之前的怀疑而不快。
明月很不爽,嘴唇撅得老高,唇瓣在日光里泛着潋滟的红,他克制住搂住她纤细腰肢的冲动,而是缓缓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温热,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他声音低哑,带着难得的温柔:“还气呢?”
明月瞥了他一眼,眯起眼睛,表情依旧如常,并不觉得傅祈年在哄她。
女人抬起下巴,带着几分矜娇的得意:“等下带我们母子去吃大餐,就原谅你。”
傅祈年轻笑了一声,语气爽快:“可以。”
他的掌心贴着她柔软细腻的小手,这种近距离的触感让他觉得莫名舒适。
然而,傅祈年并没有将这点亲密归为“爱”。
他清楚地分得很清楚——爱是爱,欲望是欲望。
他承认他对明月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但那并不等于爱情。
傅祈年对自己一向理智冷静,情感和身体的界限划得分明。
即便如此,他的目光还是落在明月身上,一眼又一眼——她的笑容、她的矜娇,她的所有,都让他赏心悦目。
*
傅祈年带他们母子去了城里新开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