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今天七点的早班,于是她也跟着起床,随手抓起一件宽松的长t恤套上,光着脚就走出了卧室。
傅祈年挑了挑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唇角微勾,随即转身敲了敲儿子的房门:“起床了。”
没过多久,张婶提着菜篮子回来了,见到明月竟然在厨房忙活,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明月,给阿年做什么好吃的?”
“……”美艳的女人睥睨了张婶一眼,声音凉薄,“给我自己做的!”说着,端着做好的早餐就往餐桌走去。
“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婶嘀咕了一声,倒也释然。
心想明月这欲擒故纵的手段使的有点段位了。
傅祈年父子俩已经坐在餐桌前,她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看到她端着的东西,父子俩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
明月却视若无睹,优雅地坐下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小北辰盯着她手里的食物,两片金黄的面包中夹着火腿和翠绿的蔬菜,香气四溢。
小家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妈妈。
傅祈年因为家里的生意不少往港区跑,自然见过西式快餐,正想起身去厨房看看。
张婶端了油条和豆浆出来了。
“三明治呢?”傅祈年抬眸问她,张婶哪里知道什么是三明治,反问傅祈年道:“什么三明治?”
傅北辰天生聪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接话道:“妈妈盘子里的食物。”
张婶了然,哎哟的一声,“原来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叫三明治啊!”
此时,明月已经优雅地吃完了早餐,擦了擦嘴角,将盘子送回厨房,随后转身离开,全程冷若冰霜,完全无视餐桌上的人。
张婶坐下后忍不住嘟囔:“你妈妈,今天怎么怪怪的?”
小北辰咬着筷子,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复杂的小脸盯着父亲看了几秒,似乎在思考什么。
傅祈年对上儿子的目光,无端感受到一股来自儿子的审视,蹙眉淡淡道:“吃饭。”
小北辰低头,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着他妈离开的方向。
长期对他妈的察颜观色,他知道妈妈在生气。
妈妈黑眼圈很重,眼尾微红,分明是昨晚哭过。
难道爸爸又惩罚妈妈了??
不一会儿,明月从卧室出来,换上一件粉色的小吊带和一条高腰喇叭裤,腰肢纤细,双腿笔直修长,犹如画中走出的美人。
她踩着白色高跟鞋,脚步轻盈,却自带强势气场。
那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衬得她整个人既妩媚又清冷。
化了淡妆的面容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她除了脸蛋好看,该有肉的地方一丝不差,不该有肉的地方没有一丝赘肉。
明月随手戴上墨镜,将柔软的粉色小包挎在肩头,风姿卓然地走出屋。
张婶站在客厅,一边收拾餐具一边羡慕地看着明月的背影,嘴里感叹:“年轻就是好啊,随便作都能这么漂亮。”
她是由衷夸奖明月,发自内心觉得明月确实比以前漂亮太多了。
张婶刚嘀咕完,傅祈年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穿着军绿色衬衫,笔挺的长裤将他高大修长的身形勾勒得分明,腰间的黑色军用皮带让他看上去格外威严。
傅祈年脸上依旧是惯常的冷峻神色,眼神深邃得像是看不见底的潭水。
他看到明月的模样时,脚步顿了顿,目光似乎多停留了一秒,但很快恢复如常。
两人目光相遇,却什么话都没说。
夫妻俩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张婶似调侃的低声嘀咕道,“还挺有夫妻相的,都是冷脸。”
傅祈年压着眉头,面无表情,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女人,从早上起来就板着脸,做饭只做自己的份,也不说话,不就是想换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他看得明明白白的。
傅祈年决定也不搭理她。
明月是早间主持,接她的嘎斯车一早就停在军区大院门口。
她刚一上车,车门才关好,却被从外面猛地拉开。
傅祈年伸开双臂扒着车门,大背头探了进来,光线在他英俊却冷峻的轮廓上跳跃,深邃黑眸看不清情绪。
明月对他这张脸本就是零容忍度,直接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凛凛道:“干什么吗?”
那声音不大,却包含嫌弃与厌恶。
司机老李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讪笑着回头对傅祈年打招呼,又小心翼翼地问:
“傅先生,您……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老李一个土生土长的人,太清楚傅家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而傅祈年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除了傻冒,没人会去惹傅先生!
广城人私底下都叫他“活阎王”,可谁能想到,明月竟敢这样对他说话?
傅祈年黑眸看向老李,语气温淡:“不用麻烦,就几句话。”
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
是他一贯行事作风。
见他那副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样子,明月就想吐,墨镜半滑,露出一双圆澄大眼睛,凉凉地扫向傅祈年。
人模狗样,斯文败类。
八个字又在脑子里过了三遍。
女人轻嗤一声,没啥耐心道:“再不滚,我把你昨天对我做的事,用广播告诉全城,你信不信?”
傅祈年愣了一瞬,随后低低笑了。
他的笑容轻而薄,听得明月攥了攥手指头,狐狸眼寒光直泄。
威胁他呢!
他活了二十五年还不曾受过谁的威胁。
这女人竟是毫无惧色,面不改色地威胁他呢。
傅祈年见过痴呆种,还是头一回见蠢笨的女人说话这么清晰,声音如此清脆,有点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