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一眼就看见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是他!
覃时越!
覃时越今日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扣子规矩的扣到最上面一颗,精致的喉结若隐若现。
外面罩着一件长款风衣,长及膝盖,更衬得他身高腿长。
清晰的面部轮廓,已经刻在她的脑海,精致的五官,对她发出致命的诱惑。
还有浑然天成的清冷气质,每一点,都处在她的审美上。
此时,他眼睛里带着些微红血丝,好像很久都没有休息的样子。
刘娇的心轻微拧疼起来,他这般是因为姜觅吗?
樊女士看见覃时越,心情很复杂。
无疑,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顶顶好。
跟自己的女儿很般配!
只是,这个男人,有点不好惹。
上一次,她就差点栽在他手里。
见到跟他们索赔的人竟然是刘母,覃时越霎时心情有点糟糕。
他嘴角微抿,精致的眉眼透着锐利,让人觉得高冷不可侵犯。
“既然想要打官司,我们奉陪就是。梁律师,何必费心思跟她们扯皮。收集证据,直接走法律程序。”
梁怀安浅笑着应声,“是。”
“你说什么?”
樊女士大吃一惊!
上一次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找警察,动不动就说要打官司,这一次还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吗?
刘金龙也不能接受覃时越的说法,双目猩红,“姜觅故意制造车祸,导致我的车被抢,我的妻子和孩子被凶手挟持……”
覃时越直接打断他,“没有故意制造车祸,大货车逆行,她不让开,难道直接迎上去送死吗?”
刘金龙跟着狡辩,“她故意撞我的车……”
“是你的妻子,在车里跟凶手发生争执,导致你们的车剐蹭别人,追尾别人。”
他的每一个理由,都被覃时越反驳。
刘金龙开始耍无赖,“我不管,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车,我的人,我的孩子,都是因为姜觅,死的死,伤的伤。”
刘金龙甚至捏着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你们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我跟你们没完。”
“笑话。”面对他的威胁,覃时越不动如山,面不改色,“如果不是姜觅,你们早就跟逆行而来的大货车撞到一起,车毁人亡了。”
“你放屁!”刘金龙开始试了风度,变得癫狂。
“你说什么呢?开始口吐芬芳了是不是?”
站在覃时越身后的赵西蘅忍不住跳出来,说话就跟机关枪似的,“因为自己的好奇心,看到出了车祸就想看稀奇。把老婆孩子扔在车上,被别人抢车还妄想两条腿去追,你怎么不上天啊?”
“还有,”赵西蘅凑到他面前,都快要怼到对方脸上,“说到赔偿,我的阿斯顿马丁,阿-斯-顿-马-丁,被你的奥迪撞了,说吧,怎么赔?”
刘金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听他说完,条件反射的回答,“开车的又不是我。”
阿斯顿马丁,他知道,贵着呢,赔不起。
赵西蘅双眼瞪着他,“可那是你的车。”
着重强调“你”的车!
刘金龙反应也快,“你应该找那个杀千刀的凶手。”
“我只认车,不认人。”
“你胡搅蛮缠。”
赵西蘅脑袋一歪,双眉高挑,“跟你学的。”
那样子,那语气,很是欠揍。
“你……”刘金龙一时语噎。
“你做什么?”护犊子的樊女士见到儿子被人怼得哑口无言,跟狼崽似的冲上来,一把推开赵西蘅,“兔崽子,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赵西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脾气跟见风的火苗似的,噌的一下就起来,“老虔婆,你敢推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我动手,你还是第一个,你看我今天……”
说着,就要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赵先生,”覃时越及时制止他的动作,轻声说:“何必呢?不掉价吗?”
跟一个胡搅蛮缠的无知老妇人计较,有失身份。
赵西蘅一耸鼻子,给对面的人一个冷哼,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去。
“臭小子!”
不知道赵西蘅是踩到樊女士的哪一处痛点,樊女士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把矛头对准覃时越,“都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
话说的咬牙切齿,那模样恨不得吃了覃时越,朝着覃时越猛扑过去。
“诶……干什么?”赵西蘅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尖叫着跳开。
覃时越有身手,在她扑过来的瞬间,已经闪身换了一个位置,躲开她的袭击。
覃时越没有丝毫损伤,倒是刘娇伤了。
在樊女士扑出去的时候,刘娇眼眸瞬间睁大,也跟着她的动作去,试图挡着樊女士的攻击,保护覃时越。
前一段时间,刘娇的腿伤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原本她还杵着拐杖,只是最近觉的自己好了不少,已经可以丢掉拐杖自由行走。
于是,为了好看,刘娇就没有依靠过拐杖,只是走路比较慢而已。
今日,樊女士的猛扑,覃时越的闪身离开,导致刘娇失去依靠,与樊女士两人双双倒地。
很不巧,刘娇的脑袋磕在沙发角上。
“咚!”
一声低沉的闷响。
众人沉默。
梁怀安看看痛的五官紧缩的刘娇,再看看骄矜自持站在一边当旁观者的覃时越,扬了扬眉。
老板家的二公子啊,还真是吸引人呐!
樊女士被刘娇的动作吓了一跳,一声怒吼,“你干什么呢?”
刘娇没有理会,只是捂着脑袋,痛苦呻吟。
“娇娇!”樊女士被她的苍白的脸色吓着了,“你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妈,”刘金龙跑过去,“你先起来,你压着妹妹了。”
“哦哦哦!”樊女士在刘金龙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又蹲下去查看刘娇的伤势,“娇娇啊,是撞到脑袋了吗?”
刘金龙见刘娇疼的泪眼婆娑的模样,回头质问覃时越,“你……你为什么要躲开?你要是不躲开,我的妹妹就会受伤。”
覃时越、赵西蘅和梁怀安顿时被刘金龙的奇怪逻辑气笑了。
赵西蘅哭笑不得,摸着自己的脑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葩,人家不躲开,人家又不是傻子。”
这样胡搅蛮缠、逻辑混乱的人,覃时越实在没有时间和功夫去跟他们理论什么,“就按照先前说的做。”
梁怀安:“好的。”
覃时越说完,转身就走。
赵西蘅不解,“这就走了?”
“你倒是可以留下来。”
看戏!
覃时越的眼神,赵西蘅秒懂。
“才不要,你等等我!”
覃时越的脚步就要迈出去,却听到刘娇脆弱的声音响起,“覃先生,你真的要起诉我哥吗?我哥他……是因为家里突然出变故。”
“嫂子骤然离世,孩子也突然变成那样。遭逢如此巨变,他太伤心,所以……所以才会想着要一些补偿。”
“覃先生,你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过我哥!”
刘娇在樊女士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望着覃时越的背影。
“其实我哥又有什么错呢?难道他不应该要赔偿吗?他只是想要尽可能的多得到一些赔偿,那也是为了孩子着想。”
“可惜,他找错了对象。”
“妹妹,你在说什么?”刘金龙被刘娇的说辞搞得一愣。
“娇娇,你说啥呢?”樊女士又在她手臂上拍一巴掌。
“覃先生?”刘娇固执的看着覃时越的背影。
“没得商量!”覃时越的态度依旧坚决。
“可是,姜觅毕竟是要参加高考的,难道你希望这件事,影响到她参加考试吗?”
覃时越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脸上,凛冽刺骨,“你威胁我?”
刘娇被他的目光盯的很不自在,既欣喜他的注意力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又苦闷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刘娇摇头,本就娇小的她,此时再捂着脑袋,脸色苍白的依偎在樊女士怀中,更是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羸弱之美。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在那场事故中,别的人你们赔偿的那么干脆,到我们这里,就千难万难,还要反过来被你们威胁?”
“我们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我们为自己讨公道,有错吗?”
“没错,只是你们不应该来找姜觅,应该去找应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覃时越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覃先生!”
刘娇还想要追过去,被梁怀安拦下,“刘小姐,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去医院看一看。”
刘娇也察觉到自己腿上之前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脑袋也是晕乎乎。
“梁先生,你们真的会起诉吗?”
梁怀安都还没有开口,刘金龙就梗着脖子,“起诉就起诉,老子怕个球!法律嘛,不是只有你们才会用,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儿子已走,樊女士骂骂咧咧的也跟着离开。
刘娇颤颤巍巍的走在最后,她要先去一趟洗手间。
“那是谁啊?第一次见啊,长的好帅!”
“不知道,没见过!”
“啊啊啊啊,好想认识一下也,要是可以做男票,就更好了,那气质,那腿,绝了,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其他人跟着附和。
此时,有人出来泼冷水。
“男票?你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怎么?你知道他是谁?他是谁啊?”
“秘密,不可说!”
“快说啊!”
“就是,你越说是秘密,我们越想知道。”
“对啊,秘密要公开。”
“他啊,是我们程总的二公子!”
“二公子?”
“程总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嘛,好像是当兵的,是没人说还有个二公子啊!”
“是啊,一直都没有听说过诶!”
“那就是你们孤陋寡闻了。”
“不,是我们程总太低调。”
“也是,程总啊,一个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女人。”
程总?
二公子?
刘娇听的迷迷糊糊。
-
“你究竟是是谁啊?这澄宇集团你说进就进,还能自由出入梁怀安的会议室。”
赵西蘅跟在覃时越身边,对覃时越的身份有点好奇,“那可是梁怀安,澄宇集团的首席律师,据说家里挺有背景的呢。”
他今日是被他哥拽过来的,家里有点生意要跟澄宇集团谈,他哥临出发时,找不到司机,就把他拉过来当苦力。
没想到在楼下就遇到了覃时越。
前几天,因为姜觅,他知道了覃时越。
也是因为姜觅,他直觉这个人值得一交。
“想知道?”覃时越脚步不停,上了电梯。
“嗯!”
“自己猜。”
“你……真是无聊。对了,那天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医生,姜觅是在你的医院治疗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
覃时越身姿笔直,整个面容倒映在电梯壁上。
“很严重吗?”
“对身体伤害比较大。”
“要我说,就应该起诉那个小丫头片子。看着年纪小小,没想到心那么黑。”
“我看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接下来会出一些昏招。遇到这种人,也是蛮恶心的。”
“对了,刚刚听那个女的说,姜觅还要参加高考?怎么回事啊?姜觅的年纪不像是参加高考的年纪啊?”
覃时越从电梯壁上回视他,“姜觅就不能参加高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而已。”
“你的好奇心太多了。”
“诶……”赵西蘅这才注意到电梯是在上行,而不是下行。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见程总嘛?说实在的,我还是在新闻上看见过程总,还没有见过真人呢。话说这位程总,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
赵西蘅自来熟,说话有分寸,性格也好,覃时越自自然愿意跟他多说几句。
赵西蘅这个人,覃时越听说过。
他就是一个根正苗红、妥妥的富三代。
只不过这人跟一般的富家子弟不一样。
这人,没有雄心壮志,从来不参与家族的生意,只专心做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米虫。
爱玩,玩的很有格调。
家教很好,家里有钱有势,他本人却并没有很多富家子弟身上有的那些臭毛病。
是个思想很正的闲散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