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中,姜沁满身插满管子,静静地躺在床上。
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易知秋双眼通红,姜沁自小身体就比较好,除了平时偶尔的小感冒,从未生过什么大病,也从未住过院,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躺在这种地方。
未曾想,在生孩子这一关,她走的如此艰辛。
易知秋心疼女儿,也埋怨女儿。
“沁啊,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要坚强一点,你的两个孩子还在等着你呢,你那么喜欢他们,你也不希望他们没有奶喝吧……”
易知秋越说越伤心,姜觅只能在一旁安慰:“妈,放心吧,姐姐不会有事的。医生不是说了嘛,她现在需要调养,差不多了就可以做其他的手术,手术后,好好调养,就没事了。”
想着姜沁身上还得挨上一刀,易知秋更难过。
“妈,孩子该哭了,我们出去吧。”
从IcU出来,回到VIp病房,包裹严实的孩子静静的躺在宽大的床上,杨晓云和乔瑜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聊天。
二人不知道在聊什么,声音比较小,见姜觅她们进门,就歇了话题。
“你们去看过了,姜沁怎么样了?好些了么?”杨晓云立即站起来。
易知秋眼圈还带着红,她将头偏到一边,没说话。对这个亲家母,她心里也同样有气。
“哦,目前看起来挺好的。那边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看守,有什么问题会及时通知我们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杨晓云不停的顺着自己的心口,“这样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我说亲家母,你们润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沁生孩子遭这么大的罪,这手术都已经做完了,从转院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你们润林都没有出现,到底是几个意思?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有老婆?”
想着女儿独自一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可女婿连面都不露,易知秋就来气。
杨晓云拉着易知秋的手臂,“亲家母,你也别生气,你做生意的不知道,像润林这种在机关单位上班的干部,是不能随便请假的,更何况,他现在处于升职的关键时期,更不能出任何状况。再说,姜沁手术,我跟乔瑜不是也在这里守着吗?我们也没有把她丢下不管啊,你说是不是?”
乔瑜也在一边帮腔,“是啊阿姨,您就体谅体谅润林,她们夫妻一体,润林好了那姜沁以后不就更好了嘛?再说,这以后两个孩子要养,润林的压力也是很大的,这时候更不能出什么纰漏。您说是不是?”
易知秋还想说什么,乔瑜又接着说:“虽然润林是没有来,不过他也是打了好多个电话过来问情况的,本来他也想来的,是我不让他来的。你们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就算他来,也是跟我妈一样在这里守着,白耽搁工夫,何必呢?更何况,我也是有公工作的人,可是为了润林为了姜沁,为了他们的孩子,我也只好请假过来。谁让我是他们的姐姐呢?你说是不是?”
原本,对于姜沁的家事,姜觅不想插手,她能看得出来,姜沁在婆家的隐忍。
可是,对于这母女俩的强词夺理,姜觅是实在不下去,“我姐姐生病住院,在生死线上徘徊,做为她的丈夫,这时候无论有天大的事,都应该陪在妻子身边,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这是他作为一个丈夫的义务。我相信,无论是哪个领导,对于他们这种情况,领导都会体谅的吧?难不成就因为去医院探望妻子,就变成他玩忽职守了么?”
说到姜润林,就像是触碰到了杨晓云的逆鳞,她的声音瞬间提高八度,“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没有关系到你的利益,你当然可以说的这么轻松了。再说了,哪个女人没有生过孩子,你问你妈,你妈生了你们好几个,她当初有没有进医院,她当初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全家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
“就她姜沁不一样,生个孩子就要弄的天下皆知,就要兴师动众,就要所有人都放下手上的工作,全部围在她身边?”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不是姜沁打电话给润林,让那个润林不要来的?你怎么知道润林是不是在家里担心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哇……”
姜觅还想说什么,床上睡觉的小家伙突然醒了,开始哇哇大哭。
杨晓云气闷的将头转到一边,没有要去抱孩子的打算,乔瑜则淡定的从手包里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划来划去。
易知秋只好赶紧过去将孩子抱起来,边走边哄。
姜觅见此,心里只能为姜沁感到叹息。
此后,带着双胞胎女儿的姜沁在婆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姜润林她没有见过,对其为人不了解,但就以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就算他真的很爱姜沁,很多时候,也会为一些其他原因,不会站在姜沁这边。
而杨晓云,姜沁这个婆婆,是个不好相处的主,更何况她万分期待的孙子没有来了,变成了孙女,她对姜沁,肯定少不了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
好一会儿,孩子终于不哭了。易知秋又去冲了些奶粉给孩子喝下,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倒是神采奕奕。
如葡萄般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
姜觅捏着小家伙嫩嫩的小手,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也是可怜,老妈还在病床上躺着,老爸也不见人影,出生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
“对了,待会儿我和觅儿要回盐陵,沁她外婆的病又严重了,我们要回去看看。还有,这孩子很乖,要是不饿,尿片没有湿,她也不会哭哭啼啼,很好带。之前准备的尿片有些过敏,昨晚觅儿去重新买了一些,我都带过来了,在沙发上的那个包里……”
易知秋的话还没有说完,乔瑜就打断了她:“不是,你们要走?你们走了,这里怎么办?难道就将这一个烂摊子全丢给我妈?就她一个五十多岁什么也不懂的农村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