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昨夜京师混乱,皇帝北狩。刘范将军身为羽林中郎将,必定也是焦头烂额,此时也未必就在府中。咱们何必前去叨扰?不如请皇叔到我家中一叙,不知尊意如何?”那崔毅虽然之前归隐田园,但在洛阳城中也是颇多家产、府邸。
“如此也好!那就叨扰光禄大人了!”刘忠略加思索,便点头同意了。毕竟自己上次在京师待的时间太短,自己没有置办宅院,刘焉府中也还没得及给自己安排别院。此时贸然邀请外人过府,确实有所不便。
那崔家也是大族,哥哥崔烈曾为前朝司徒,光看着宅子离皇宫的距离,就能看出崔家曾经的辉煌。两人很快就到了崔毅的宅院。崔毅将刘忠让进正堂,分宾主跪坐下来。
“皇叔,非是崔毅搬弄是非!”崔毅小心翼翼的说道:“皇叔虽为宗正大人义子,然如今身份不同。纵然不能另立家业,为何连别院也没有呢?于公于私,皆不方便!”
“上次来京时间仓促!因此没有置办府邸。父亲醉心于朝廷大事,去益州走的匆忙,也没顾得上安排别院另居。”刘忠作为刘焉义子,对此自然不能说刘焉的不是,这是不符合那时候价值观的。“况且义父多字,府邸并不十分宽裕。忠也打算禀过大兄之后,再行购置庭院,如此也就公私两便了。”
“原来如此!”崔毅听完呵呵笑道:“吾在京师另有宅院一座,虽不宽敞,倒也雅致,就赠予皇叔。”崔毅说完,便向一旁伺候的家仆招了招手。那家仆早有准备,捧出一份地契交给了崔毅。
“哎!老大人荣升九卿,刘忠还未曾给老大人贺喜,如何能收老大人如此重礼?”刘忠嘴上推辞,心里暗想这当官真是好。刚去幽州的时候,刘虞送宅子。这回到了京师,崔毅又送宅子。
“哎!”崔毅见刘忠推辞,便继续劝道:“你我此次同立大功,便如兄弟一般。皇叔如此推却,那可就是见外了。难道皇叔怕我崔毅以后,再沾了皇叔的光吗?”崔毅开着玩笑,再次将地契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老大人如此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刘忠知道收了这地契,以后和崔毅就是自己人了。自己在京师也确实需要帮手,于是便不再客气了。
见刘忠收了地契,崔毅也显得十分高兴,言语中也更加亲近了。两人随便的聊些闲话,慢慢的话题就聊到了京师的形势上。
“老大人,对于京师形势如何看?”刘忠知道崔毅虽然隐居,只不过是为了复起,不会不关注洛阳的形势。
见刘忠谈到京中形势,崔毅也严肃了起来,毕竟如今两人可以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叔,如今京师之中无非是北军、南军、西园军,还有皇叔的破虏军。不知皇叔的破虏军实有多少兵马?”
“此次随我来京师者,2000余人。还有3000步军随后就到!”崔毅目前已经是最靠谱的合作伙伴,刘忠便把实言相告。
“如此皇叔的破虏军也就是5000余人。我为光禄勋,掌南军,辖虎贲、羽林。皇叔为虎贲中郎将,汝兄为羽林中郎将,这两军应该可以完全掌控。也就是说我们手中能够掌控的兵力为万人左右。”崔毅对京中禁军人数了如指掌。
“那北军分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各营兵力千人左右,共5000余人。西园八校更是接近6000余人。这些兵力原来归大将军何进掌管。如今那何进被诛杀,西园八校迟早落入袁绍之手。那北军五校或许能够争取站在我们这边,至少在我们和袁绍之间保持中立。”
崔毅边说边算,发现优势竟然在自己这边,于是呵呵笑道:“待皇叔后续3000兵到,我们掌控京师应该不是问题。再加上我等的救驾大功,皇帝对我们更加信任。如此可高枕无忧了!”
“老大人!”和崔毅的乐观不同,刘忠却有点忧心忡忡。“老大人有所不知,如今正向洛阳进兵的,可不止是只有我那3000人。那西凉董卓、并州丁原也正在向洛阳进兵。据报这两人都带兵数万,若是到了洛阳,恐非大汉之福啊!”
“啊?”崔毅听完大惊失色:“难道之前京中流传,何进密诏外兵入京诛杀阉宦竟然是真的?”
“确有此事!”刘忠肯定的回答道。“我受高祖陛下梦中之命,领兵前来洛阳救驾,在行军路上也曾接到何进密诏。因此抢先一步来到京师。”
“多亏高祖陛下护佑!”崔毅感叹了一句,又大骂了起来:“何进这屠沽小儿,无谋匹夫,这是要乱我大汉江山啊!久闻那董卓乃狼子野心之辈,如之奈何啊?”
“如今之计,只有请陛下下诏,只说十常侍已经伏诛,请外兵即刻返回,不得入京!”刘忠答道。
“若是那董卓、丁原之辈,不奉诏又当如何?”崔毅有点担心了。
“集合京中所有人马,或许能和董卓一战。奈何如今这局势扑朔迷离,不知道那袁本初是何想法!那袁绍不知为何总是与我作对,还请老大人打探打探他的口风!”
“此乃国家大事,崔毅义不容辞!”
刘忠和崔毅两人最终决定,刘忠入宫找刘辩请旨,崔毅则去探听袁绍口风,说服袁绍在董卓、丁原等外兵退出入京之前,和刘忠一起保京师万全。
刘忠这边和崔毅彻夜长叹,袁绍那边自然也没有闲着。在大将军何进被诛杀之后,西园、北军群龙无首。因为袁绍家世显赫,自己又名声在外,因此西园、北军隐隐以袁绍为首。
“此次宦官作乱,我等尽力保京师无恙,功莫大焉!谁知却被那刘忠一介外官抢了风头!”袁绍高坐在主位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是啊,是啊!陛下竟然让那刘忠为虎贲中郎将护卫禁中,这岂不是疑我禁军将士?”
“陛下年幼,那刘忠又是谄媚小人,极擅惑主。若听之任之,岂不又成了我大汉的祸害?”
那些北军、西园的校尉本就对刘忠宿卫宫禁不满,见袁绍如此仇视刘忠,也纷纷数落刘忠的不是。
“刘忠绝非谄媚惑主的小人!”
在一群声讨刘忠的声音中,传出了一个替刘忠说话的声音。袁绍顺着声音望去,不由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