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陆寄礼的是白伟是另外一个白胭没有见过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一身横肉。
而她的便宜好爹,正拉着胆小懦弱的妈妈,装死躺在地上。
白胭根本不知道白家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因为原主的自然反应,还是因为其他,她几乎是本能地缩在了车子的一角。
按常理,白家人肯定不可能会知道她在京州。
从白家村逃跑的时候是半夜,加上最严防死守她跑路的白伟喝的酩酊大醉,一时忽略了她。
这才让白胭有了机会趁夜半跑到了镇子上,再从镇子上雇了部车子将她送上了金陵。
到了金陵,就连她自己都没想过会有机会碰上孟鹤川。
更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就来了京州。
一切都是意外,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白家父子如何得知?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当日他们听金陵车站的工作人员说到那部车是开往京州的,又是从何能够精准地得知,白胭就在航天大队?
不清楚情况,白胭不敢下车。
白伟和那一脸横肉的男人对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叫嚣着,“大伙看看啊!航天大队里的领导要强抢我们家妹子啦!我们虽然是普通农民,但也不能受这样的欺负?快!我要见白胭!”
陆寄礼显然是被纠缠的烦了,脸上早已经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
“同志,这里是航天大队,是国家重要单位,我从最开始已经同你们说得很明白,航天大队是机密单位,所有的队员信息一概需要遵守继续,进行保密处理,我不可能凭着你的三言两语,就主动透露出队员的信息。”
白伟见陆寄礼想走,伸手去抓他,“你们把我妹子拐走了,现在在这里放屁,你当老子是傻子一样忽悠啊?”
陆寄礼从小到大都是四九城里的爷,他认混第一,哪还有人敢认第二?
白伟此刻的举动简直就是找死。
他的手才刚搭上陆寄礼的肩,就被他反手一个擒拿压在了地上。
陆寄礼凉凉地瞪着他,“你要是觉得大队拐跑了你妹妹,你就去报警,别再大队门口放狗屁!”
满身横肉的男人一看情况不对也跟着冲上前,“报警?报警有用吗?你们官官相护,欺负我们老实人!”
他同白伟一样,打人全没章法,只懂得左抓一下,右打一下。
只是他人壮肉厚,下盘更稳。
抓着陆寄礼的时候,陆寄礼竟还甩不开他。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他满口胡言。
陆寄礼有些恼火,可他心里清楚得很,眼前的一家三口张口闭口叫着白胭的名字,除了她会说英文不了解,其他每一个细节都对得上。
他们口中说的逃婚的女人,应该真的就是白胭。
偏偏孟鹤川人在医院,陆寄礼对白胭家里的情况一知半解,他也不敢轻易应话。
“姓白的那女人是俺媳妇,要给我生儿子的,老子知道,俺媳妇就是被你们队里那个叫什么的,什么玩意的东西给拐跑的?”
白伟和李麻子看着陆寄礼身上的服装,知道他一定说得上话,无论如何都拦着不让他走。
而白国华则是拉着老婆,装死躺在地上,嚷嚷着如果不让白胭出来,他们就要死在大门口。
白胭心里明白了,满脸横肉的男人就是李家村的杀猪匠,李麻子。
她没有头绪,也不知道白家人怎么会全部出现。
她下意识想着要去找孟鹤川,可孟鹤川此时人在医院里!
谭家的司机从后视镜里与自己老板对看一眼,趁着白胭死死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原本还在慢慢滑行的汽车突然发出了哔哔的鸣笛声。
在大队门口纠缠的人群唰的一下,看了过来。
白胭几乎是同时拔高声音,“谭先生!”
“小李,你怎么回事?”谭贺桉皱着脸。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满脸歉意,“对不起,谭先生!我一下子没注意,按到了喇叭……白小姐……对不起!”
可所有人已经看了过来,白胭根本躲不住。
白国华躺在地上,离得最近,一抬头就看见捂着脸想要避开的车里人。
他愣了一瞬,手脚麻利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朝着儿子大喊,“小伟!贱丫头在车上!”
白胭还没回过神来,白伟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他拉开车门,一把揪住白胭的头发,直接将她从汽车上拖了下来。
白胭无助伸手,谭贺桉眼神一闪,迟了两三秒才挪动了身子,但最终来不及抓住她。
白伟连拖带拽,直接将白胭从车上拖拽下来,任由白胭被自己拖在地上走。
“白胭,你这个贱丫头!贱蹄子!”白伟一边拽着她一边嚷嚷,“许了人家还不老实,净想着偷人!这都从金陵偷到了首都来!你到底跟了多少个男人?”
李麻子也冲了过来,他本身就是个屠夫,一身血腥气。
在金陵的时候就听说自己花了200块买来的老婆跟别人跑了,原本对白胭心存不满,恨不得看见她以后先动手抽她几下,将人抽老实了再说。
但此刻一瞧见白胭那张漂亮的小脸,即便被白伟拖拽在地上挣扎,也十分勾人。
李麻子一下子就笑,这两百块花的可值啊!
这娘们,要是能压在身下天天弄,这可不赛神仙了?
“哎哎哎,大舅子,别伤着我媳妇了!”李麻子倒是不要脸,上来就认亲,“媳妇儿以后可是还要给我老李家传宗接代的!伤了她我可同你没完啊!”
白伟原本是惧怕李麻子会秋后算账,这才对白胭下手这么狠。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在白胭头发旁,提溜着她的手臂拉起,“看你男人对你多好!?你都跟人跑了,他还心疼你!你给我好好认清楚,这才是你男人!”
白胭发狠了,就着白伟的手重重咬下去,“滚!”
“你这贱丫头,快,人都被我们找到了,赶紧和我们回金陵。”
原本一起在门口看热闹的大队队员低声交流,“听上过课的人说,白老师确实是金陵人……”
“不会吧?可这白老师看起来年纪那么小,怎么会嫁了人?”
“你想啊,大队里才刚来队,又姓白的,除了她,还有几个人?”
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白胭的耳朵里,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本在大队里的队员不知道从哪儿接到了消息,说是大门口有好戏上演,人越聚越多,陆寄礼吆喝着让队员们散开都拦不住。
白家人扯着她的衣服,周围人对她指点个不停,白胭第一次感到既无助,又害怕。
她只能尽力揪紧自己的衣服,蹲在地上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被白家人和李麻子拖走。
“走走走!今天谁也别想拦着俺带媳妇儿回家!”李麻子骂骂咧咧,他推开挡在面前的陆寄礼,“今晚赶紧回去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这时,不带一丝温度的男人声倏然响起,“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