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侯君集那堂皇府邸之中,侯君集正借酒浇愁,其心内愤懑难平,犹如滔滔江水汹涌不绝。他实是不明白,李世民为何不让他领兵出征,反倒将此等决定权交付于北境都护府。
只见侯君集面色阴沉,双目微红,执酒壶猛灌一口,喃喃自语道:“吾侯君集战功赫赫,忠心耿耿,陛下何以如此待我?这出征之任,吾自认能胜任有余,怎就落得这般被冷落之境?”
其身旁酒盏狼藉,心中哀怨交织,却又无处宣泄。
侯君集之心气甚高,其自忖,若非资历所限,自身之成就断不会逊于李靖等人。至于程咬金与尉迟恭,侯君集亦存有些许轻视之意,在他看来,此二人为两个莽撞之夫,万万不能与自己相较。
侯君集常于府中暗自思量:“吾之谋略、胆识,皆非程咬金、尉迟恭这等粗莽之人所能及。彼等不过凭一时之勇,方得些许功绩。而吾胸有丘壑,腹藏韬略,假以时日,必能成就非凡大业,岂会屈居人后?”
其神情傲然,目空一切,对程、尉迟二人甚是不屑。
就在侯君集借酒消愁之际,管事匆匆前来禀报,说是有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等众人前来拜访。
侯君集听闻,眉头微皱,心中暗忖:“此等世家大族,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虽心有疑虑,却仍强打精神,道:“速速有请。”
范阳卢氏与清河崔氏的众人被恭敬地请了进来之后,侯君集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就座。
只见侯君集神色冷淡,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厅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卢氏与崔氏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率先开口。
范阳卢氏的人脸上挂着谄媚笑容,笑呵呵地问道:“不知潞国公为何借酒消愁?”
其语气恭顺,目光中却透着几分探寻与算计。
范阳卢氏之人虽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然其心底里实则并不看得起侯君集。想这五姓七望,何等尊崇荣耀,若非为了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怎会在此与侯君集这般低声下气?
其内心暗自鄙夷:“侯君集不过一介武夫,虽有些功绩,却难入吾等世家之眼。若非此番有所图谋,岂会屈尊至此?”
只是这等心思,深藏于其伪善的笑容之后,未露分毫。
崔氏之人亦随之开口道:“潞国公莫不是因为新罗一事而忧愁?也不知陛下是如何思量的,居然让北境都护府自行决定去处理新罗国一事,哎,当真是……”
其言未尽,却满含着不解与埋怨之意,话语间似有深意,眼神亦在暗暗观察着侯君集的反应。
侯君集虽有些酒意上头,然其脑海中仍旧保持着一丝清明。世家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断不会是单纯来与他闲聊的,对方必定是怀揣着某种目的。
侯君集心中暗自揣度:“这范阳卢氏与清河崔氏之人,平日里眼高于顶,今日却如此殷勤,其中定有蹊跷。莫不是欲借我之不满,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阴谋?”
思及此处,他不禁眯起双眸,神色愈发警惕起来。
侯君集目光如炬,紧盯着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的人,开口厉声道:“二位有话直说,本国公没有闲功夫和你们瞎扯淡。”
其声如洪钟,震得厅内嗡嗡作响,脸上满是不耐与威严。
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的人见侯君集如此反应,却并未恼怒,依旧是和颜悦色之态。
只见卢氏之人微微拱手,和声说道:“潞国公莫要动怒,我等此番前来,确有要事相商,还望国公能听我等细细道来。”
崔氏之人亦紧接着附和道:“正是正是,国公且息怒,我等绝无冒犯之意。”
侯君集闻言后,猛地甩了甩衣袖,神色冷峻,示意他们继续说。
但见其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劲风,似是在宣泄着心中的烦闷,又似是在催促着对方赶紧道明来意。
范阳卢氏的人笑着开口道:“听闻潞国公长子侯元昌已然到了该娶亲的年纪,我卢氏欲与潞国公结亲,不知潞国公意下如何?”
其笑容满面,目光殷切,紧紧盯着侯君集,期待着他的回应。
侯君集闻言之后,心中猛地一惊。这范阳卢氏莫不是来消遣于他的?需知那五姓七望,向来极少与外姓联姻,多数皆是内部消化。想当初,李世民欲娶世家女,皆被无情拒绝。然而现今,世家却主动来找侯君集,此中定有不可告人之猫腻。
侯君集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狐疑,暗自思忖道:“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侯家虽有些权势,却也难入世家之眼,此番主动联姻,背后必有阴谋。”
念及此处,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冷冷地盯着卢氏之人,沉默不语。
范阳卢氏见侯君集不说话,便知对方心有警惕,于是继续说道:“此次联姻并非主家,乃是其他支脉的后辈。倘若潞国公愿意,我范阳卢氏甘愿与潞国公结为秦晋之好。”
其言语恳切,目光中带着几分急切,试图打消侯君集的顾虑。
侯君集的脸色这才稍显缓和了一些。世家嫡女自然是断不可能下嫁于侯君集之子的,但若是庶出的,倒也好商量了。
侯君集心中暗忖:“虽是庶出,却也终归是卢氏之女,若能联姻,对侯家亦算有益。只是不知这背后究竟藏着何种玄机?”
虽面色好转,但其内心依旧谨慎,不敢轻易应下。
“哦!”侯君集心中亦是极为躁动。他暗自想着,要不索性应下了范阳卢氏这门亲事,也好借此刺激一下李世民,让李世民知晓他侯君集亦是有人看重的。
侯君集思绪纷飞,眸中闪过一丝决然:“陛下如此冷落于我,若能与卢氏联姻,或可令陛下对我另眼相待,重新审视我的价值。”
然而,这念头刚起,他又不禁心生忐忑,唯恐此举会触怒龙颜,引火烧身。
但侯君集心里的念头终归是倾向于和卢氏联姻。欲借此来吸引李世民的注意。
侯君集于心底幽幽思量:“若能与卢氏结亲,定能在朝堂掀起波澜,陛下或会因之重新审视吾之份量,不再将吾冷落一旁。”
其神色变幻,既有期盼,亦有忧虑,在这抉择之间,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最终,侯君集应下了范阳卢氏的联姻请求。当日,双方于侯君集府邸把酒言欢,真个是好不热闹。
但见那府邸之中,华灯初上,佳肴满桌,美酒飘香。
侯君集与卢氏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堂中丝竹之声悠扬,舞姬身姿婀娜,众人皆沉醉于这欢愉之氛,直教那府外街巷亦能听闻其间的喧嚣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