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覆盖了整个沙漠。沙盗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他们的临时营地。营地中,几堆篝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沙盗们疲惫而又沮丧的面容。
沙狂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他身旁的沙盗们也都默默地围坐在一起,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轻歌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她缓缓地走到篝火旁,坐了下来,目光扫视着众人,然后轻声说道:“今日商队之事,虽让我们受了委屈,但也让我们明白,过去的罪孽不会轻易被抹去。我们若真要改变,不能只靠一时之功,而需长久的坚持与行动。”
沙狂刀坐在一旁,听到苏轻歌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刚要开口,却听到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哼,说得轻巧!我们在这西漠混了这么久,不打劫,难道要饿死吗?” 说话的是一个名叫王大麻子的沙盗,他一向脾气火爆,性格鲁莽。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在诉说着他过往的凶悍与不羁。他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倔强。
沙狂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王大麻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刚说要改变,你就泼冷水?”
王大麻子站起身来,梗着脖子说道:“沙头,我不是要泼冷水。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除了打劫,啥也不会。而且,这西漠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你让我们怎么活?你看,我们的物资已经所剩无几了。上次打劫来的财物,在渔村的时候也消耗了大半。再不想办法弄点吃的、用的,我们都得渴死饿死在这沙漠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了踢旁边那个已经瘪瘪的水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话引起了一些沙盗的附和。一个名叫刘老三的沙盗也说道:“沙头,王大麻子说得有道理。我们要是不打劫,商队不会相信我们,其他沙盗也会欺负我们。我们在这西漠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我们之前得罪的那些沙盗团伙,可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一旦我们示弱,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刘老三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无奈,他的衣服破破烂烂,满是补丁,显然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沙狂刀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们会有这么大的抵触情绪。他看着王大麻子和刘老三,严肃地说道:“你们就只想着打劫吗?我们在渔村的经历,难道你们都忘了?那些村民们的感激和信任,难道就比不上那些财物?”
王大麻子哼了一声:“沙头,渔村只是个例外。这西漠,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我们不做强盗,就只能被别人欺负。你看,以前我们打劫的时候,只要一亮出家伙,那些商队就乖乖听话。现在呢?我们好心好意,却被当成了恶狼。这世界就是这样,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苏轻歌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说道:“大家先不要激动。王大麻子,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我们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改变。我们可以先从一些小事做起,慢慢赢得别人的信任。”
此时,一直没作声的赵四开了口:“苏姑娘,这西漠茫茫,所谓的小事又哪是那么容易找的?咱在这混了这么久,除了打打杀杀,真不知道咋去寻那些好事做。就说当向导吧,先不提商队信不信咱,这沙漠里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咱自己的命都得搭进去,哪还能顾得上别人。” 赵四身形瘦小,眼神里透着股子机灵劲儿,可此刻满是迷茫与惶恐。
沙狂刀看着赵四,说道:“赵四,我们不能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我们可以先找一些小商队试试,用我们的实际行动证明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跟他们签订契约,如果我们没有把他们安全送到目的地,就不要报酬。这样,他们总该相信我们了吧?”
然而,王大麻子还是不依不饶:“沙头,我觉得这太冒险了。我们还是应该按照老办法,打劫那些肥羊。只要我们小心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可以找一些落单的商队,或者是那些看起来比较弱小的,速战速决,然后赶紧离开。”
沙狂刀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王大麻子,你要是还想打劫,就别跟着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们要改变,要走一条新的路。我不想再背负着罪恶过日子了,我想堂堂正正地在这西漠生活。”
王大麻子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沙狂刀会这么坚决。他看着沙狂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沙头,你这是要赶我走?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你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话,就要抛弃我?”
沙狂刀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王大麻子,我不是要赶你走。我是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改变。我们不能再继续作恶了,否则,我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我们在渔村看到那些孩子的笑容,听到村民们的感谢,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触动吗?”
王大麻子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沙狂刀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不知道这条改变之路是否真的可行。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打劫时的威风,那些商队的恐惧和求饶声,可现在,一切都要改变,他有些难以接受。
刘老三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沙头,我们先别吵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不一定非要走这两条极端的路。”
沙狂刀点了点头,他重新坐了下来,看着众人,说道:“兄弟们,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必须要试一试。我们不能一辈子都做沙盗,我们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我们已经在罪恶的道路上走了太久,是时候回头了。”
这时,一个年轻些的沙盗,叫陈生的,犹豫着说道:“沙头,我也想改变,可我害怕。要是那些商队还是不相信我们,或者其他沙盗来找麻烦,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可也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陈生的脸上带着几分稚气,眼睛里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另一个沙盗,李二虎粗声粗气地回应:“怕啥!沙头既然决定了,咱就跟着干。大不了跟那些不信咱的商队拼了,跟找咱麻烦的沙盗打一架。咱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只是现在换个理由,为了咱自己的以后。” 李二虎身材魁梧,肌肉贲张,说话间带着一股蛮劲。
王大麻子听了,不屑地哼道:“你说得轻巧,李二虎。真打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咱现在要做好人,不能随便杀人,可那些敌人会对咱客气吗?”
李二虎瞪了王大麻子一眼:“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咱要是继续打劫,迟早会被更厉害的人灭掉。还不如现在搏一把,说不定真能闯出条新路。”
刘老三叹了口气:“都别吵了。我觉得吧,我们可以先在这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一阵子。然后派个人出去探探风声,看看有没有什么势力或者组织愿意接纳我们,哪怕是让我们做些苦力活,只要能糊口,能慢慢改变形象就行。”
沙狂刀思索片刻,点头道:“刘老三这个主意倒也可行。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但不管怎样,打劫这条路,我们不能再走了。”
一直沉默的钱老六开了口,他目光闪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沙头,我在想,咱们以前打劫时,也碰到过一些散修,他们有的会和一些小门派或者家族有往来,用抢来的东西换物资或者功法秘籍。咱们能不能也试着去和这些小门派、家族联系联系,就说咱们想改过自新,用咱们的力气或者别的什么去换点吃的用的,总好过在这沙漠里瞎转。”
旁边的孙猴子接话道:“钱老六,你可别天真了。那些小门派、家族哪会相信咱们?他们肯定觉得咱们不安好心,想趁机打劫他们。” 孙猴子身形灵活,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钱老六皱了皱眉头:“咱们可以先派个人去谈谈嘛,把咱们在渔村的事说清楚,说不定有人会相信呢。”
王大麻子冷笑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像渔村那些村民那么傻?会相信咱们这群沙盗的话?”
沙狂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钱老六的想法虽然冒险,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咱们可以找一个看起来比较开明、名声也还不错的小门派或者家族试试。不过,去的人得小心谨慎,不能莽撞行事。”
这时,赵四又说道:“沙头,就算他们愿意接纳我们,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除了打劫,可没什么别的手艺啊。”
刘老三回答道:“咱们可以帮他们守护山门、运送物资、清理门派周边的妖兽,这些活虽然累点,但总比在这沙漠里当沙盗强。而且,时间长了,他们总会看到我们的改变,慢慢就会相信我们了。”
李二虎却有些不情愿:“守护山门?那都是些小喽啰干的活,咱们大老爷们干这个,岂不是让人笑话?”
沙狂刀呵斥道:“李二虎,你要是还这么想,就永远也别想改变。我们现在要放下身段,做一些实实在在的好事,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我们自己知道是在走向正道就行。”
陈生小声说道:“沙头,我听说有些门派会有一些特殊的规矩和考验,要是我们不小心触犯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沙狂刀皱了皱眉:“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们在行动之前,一定要先了解清楚他们的规矩和禁忌,不能盲目行事。”
众人听了沙狂刀的话,有的默默点头,有的还是一脸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