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是见到神了吗?”马元义站在城楼上,看着正在通过城门的齐润的部队,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今天本想在齐润的部队出发前说几句话激励一下他们,可见到这支部队后却明白已经无需再多说一句。
马元义转头对管荷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心境的战士,这马上就要出发奔赴战场,面对还是那么强大的敌人,可他们却一个个这么平静,这么从容,就好像只是简单的出个远门,但我能看得出他们心里按捺着的滔天气势。”
“可那之前这三曲部队就跟一滩烂泥似的,只用了一天就让这群人涅盘重生,……,波师兄说的没错,我这齐师弟还真是奇人啊!”马元义赞道。
“那必须的,我一眼就看中的男人能有错?”管荷鼻子翘得老高,好像马元义夸赞的是自己一样。
“嘿,看中他的可不止你一个~”马元义笑着指着城墙下。
管荷顺着他指的看去,不由得轻哼一声。
城墙下,叶芸拦住了齐润的马。
“芸姐,有事吗?”齐润赶忙跳下了马,不好意思的站在她面前,叶芸现在整日跟张芙蓉在一起,而且后来王白把山匪送刀的规矩说给齐润了,这让齐润见到她也会有一种不自觉的负罪感。
叶芸盘着头发,穿着红褐色的直裾,披着一件黑纱半臂衫。她看了看齐润,叹了口气:“怎么这么憨的。”
“啊?”齐润挠了挠头,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叶芸哀怨的看了齐润一眼,从荷包里掏出个东西来,却是那个黑质白花的卵石吊坠。
“诶?怎么……”齐润一惊,不知这东西怎么到了叶芸手里,却听叶芸柔柔的说道:“你们这些拗种……”然后不由分说的把那吊坠戴到了齐润的脖子上:“当初那么宝贝,怎么现在又不要了?”
叶芸说着,拉开了齐润的衣领,把那卵石吊坠塞了进去,齐润便觉一点冰凉触到了心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于是舔了舔嘴唇,干干的笑道:“不敢要了……”
“我的钗子呢?”叶芸垂下了眼,淡淡的问道。
“哦,在这里。”齐润以为她想要回那支银钗,赶忙去随身的袋子里摸。
“你要敢还给我,我就杀了你。”
齐润一惊,看向叶芸,正迎着她那闪着寒芒又带着委屈的眼神。
“嘿嘿。”齐润笑了,他下定了决心,就算会被杀掉他也要说:“芸姐,在我那个时…家乡,要是同时跟好几个女孩……,嗯,这种人会被叫做‘渣男’,就是人渣,不配为人的意思,我实在不想……”
“那是在你的家乡,在这你不是,在这里,好男儿就该三妻四妾,你这才哪到哪?”
“诶……”齐润睁大了眼,一时被这封建落后但听着很爽的话噎的哑口无言,刚才下定的决心瞬间像个撒了口的气球一样【噗噜】一声飞没影了。
叶芸见齐润把自己的钗子随身带着,心里很是欣喜,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她给齐润紧了紧衣襟,用那双能将人看化了的眼盯着齐润,轻轻的说道:“我等你回来。”
“菡儿那我也替你劝着,你放心吧。”
‘这真的可以吗?’齐润一时有点蠢蠢欲动。
“夫君!”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把齐润唤得一愣,回头去看,却是管荷,只见她上身是一领青色的窄袖短摆胡服,下身穿一件缦裆,还围着一件褶裙,她身披小铠,头戴翎羽盔,背弓挎刀骑在马上,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叶芸望了一眼管荷,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向齐润施了一福,垂着头进城去了。
管荷在她经过时满是得意的瞧了一眼,继而又对齐润喊道:“夫君,老于一会准到,你给我们安排的什么任务?”
“阿荷,你来的正好。”齐润见了管荷,意识到很快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表情重新严肃起来,他翻身上马,就在马上立起身来喊了起来:“刘叔!王则!”
话音刚落,很快就有两骑翩翩而来,正是刘五与王则。
到了齐润面前,王则拱手一礼:“参事,唤刘叔和我何事?”
“这位就是管执事,王则,你把咱们昨天商议的计划跟她说说,等于大哥的骑兵队到了,你们就依计行事,千万仔细,注意安全。”
“唯!参事放心!”
“我们这些骑兵单独行动?”管荷惊讶地问道。
“嗯,我们的骑兵太少了,根本不能和并凉的边骑硬碰。”齐润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个想法,叫王则跟你细说吧。”
于毒的三百骑兵齐润见过,全是小铠轻骑,很多人甚至都做不到驰射,跟常年在边塞与外族厮杀的边军骑兵相比肯定要弱一些,与其明知不敌而硬上,不如换个用法,所以他制定了计划,让王则率领着自己的百余骑和于毒的三百骑一起完成。
齐润说完就要御马而去,管荷赶忙问道:“川岳,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要带步兵的。”
“川岳……,你不怕了?”管荷闪了闪她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齐润。
齐润报以一笑,转身策马而去。
昨天涅盘重生的并不止那三曲军士。
朝阳初升,生气蓬勃,齐润与他的当搏营战士们沐浴着新生的光明向北而去,艳阳如血,大地苍茫,晖光给这支钢铁洪流镀上了一层金色,管荷看着齐润渐渐远去的背影,双眼满是星星闪闪。
“这个川岳怎么这么迷人,我都要爱上他了。”
“是啊,……,小马,你是嫌命长吗?”
……………………
一个时辰后,一处高坡上,华雄引着数百骑兵远远地看着这支昂然挺进的部队。
它胯下的马儿似乎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战意,四蹄不停的跳踏,而华雄勒紧缰绳,似乎正打算驰下高坡。
“华校尉,不可啊!董将军的命令是把他们放到前面再打。”
“放什么放!你没看这支部队只有不到两千人吗?”华雄恶狠狠的瞪着拦在他马前的百夫长,骂道:“而且还全是步兵,两千步兵就想从我们凉州飞熊军手里破围救人,这他妈是瞧不起我们!”
“华雄,别闹了,违抗董将军的将令,你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李傕!你他妈少拿董将军压我!”华雄高举长矛,立马狂呼:“大伙都是西凉好儿郎,有种的跟我来!”
“唯!”
眼见华雄一声呼喝,部队里开始有人应和起来,李傕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支令牌,举过头顶,然后恶狠狠的环视众人。
“董将军将令!广宗蛾贼如派援兵出城,放至堂阳再战,不得有违,我看谁敢不从将令!”
将令一出,刚才还在骚动的人立马安静下来,董卓治军严苛,众人皆心有畏惧。
“庸狗!”华雄不甘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