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婳对春猎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邵芊芷在自己面前作妖,自己都习惯了,要是哪天不作妖,那才叫奇怪呢!倒是大皇子和王家嫡女的事情很有兴趣,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反正倒霉的还是邵芊芷。
傲野决对于大皇子对自己和婳婳的敌意,已经到了不能调和的地步,他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就开找人在朝堂上给他上眼药,让陛下抓住他的错处,好一顿罚。
傲野决在私下做的小动作是瞒不过王妃夫妻的,王妃担忧;“决儿这样针对大皇子,会不会出事啊?”
虽说是大皇子先找自己儿子的麻烦,可大皇子终究是陛下的儿子,要是陛下知道了,会怎么看王府,王府只忠于皇室正统,这是王府的家训!
傲野呈对于此事,却不觉得儿子做错了;“你呀,就是太小心了,决儿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再说了,陛下说不定就是想看看决儿的胆色呢?”
百里王妃一向溺爱儿子,本来也不是要怪罪,是想着要夫君帮着儿子在陛下那里说些好话,夫君这话一出,难道是陛下已经有了储君人选?还是说,王爷已经知道了什么;“夫君,这话是何意?”
傲野呈笑着安抚妻子;“我们的儿子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放心吧!”
看来决儿已经谁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做好了选择,那自己这当父亲的事要帮他一把了!
隔日一早,王爷傲野决便在大朝会上亲自上奏,要独子傲野决继承异姓王府的王位,自己年岁已高,手中兵权是该交给继承人,此言一出,满朝如沸。
宣正帝却是不接奏折,表示王爷现在还不是退位让贤的时候,直接下旨封傲野决为太傅,傲野决虽身子不好,自幼便有神童之名,这些年又在用心潜学,京都城中能和其并肩的几乎没有,再加上王府和皇后之间有旧,让他来教恪儿正合适不过,皇后和自己都能放心!
陛下连下三道旨意,傲野决才接了圣旨,不是在拿乔,而是重视此事,才会如此表现,宣正帝不以为忤,教导皇子虽不是多高的官职,在于意义,天地君亲师。这说明了他的态度。
凌寒更是气的咬牙切齿,父皇这是要选定嫡皇子继位了吗?自己呢,可曾在他心中有过片刻的选择,大皇子不知道,陛下曾经把他视为第一个继承皇位的人选,是他自己毁了那个机会!
邵芊芷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大皇子稳住;“寒哥哥不必在意,三皇子才几岁,就算得到王府支持,也是比不上你的,时间是追不上来的,也是浪费时间。”
看来这傲野决是不能留了,现在不是下手的好时候,自己也不一定能杀了他,还不如直接把皇位拿到手中,父皇已经老了,也该让位了,
凌寒神情变幻,定格在平日温文尔雅的表象上,只要父皇还信任他,那他就还是有一定胜算。
傲野决和别人的上朝时间不一样,因为身体原因,时间是以三皇子的上课时间来定的!而且每次上课都是有宫中的车驾接送的。
作为这件事的受益者,皇后该是最高兴的,以前陛下对贵妃母子的偏爱,让皇后觉得皇上应该是选大皇子为继承人,不过从这几次的事件中,发现皇上未必就对大皇子满意,尤其是长公主那次闯宫后,在陛下面前说的那几句话,使得陛下开始做出选择。
以前王府也是不参与皇位站队的,现在被大皇子逼得只能站在自己的阵营,皇后娘娘真心希望事情会按照自己设想的走,没有一个做母亲的回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坐上那至尊之位!
长公主在春猎之前就离开京都要去看看大晋朝的大好河山,自己一辈子被困在后院和京都城之中,现在自由了,就想出去走走.......看看......归期不定!
大皇子府,现在是乱的可以,因为春猎时和安国侯府嫡小姐有了肌肤之亲,贵妃直接让大皇子娶侄女进门为侧妃,婚期定的急,就算邵芊芷在府中闹着要死要活的,也没有法子,因为是儿子先和侄女有了肌肤之亲,加上正妃本就是凌寒自己去求的赐婚圣旨,对于和安国侯府的婚事,陛下就懒得管了,让他们私下自己解决,皇上对大皇子越发的失望。
在凌寒的安抚下,邵芊芷也只能接受王佳儿入府成为侧妃!说不管到什么时候,芷儿都是他的正妃,自己也是被逼的,希望她能够理解他的为难,等事成之后,立邵芊芷为皇后,不会让表妹越过她去,邵芊芷也是想当皇后,为了能压过邵婳这个女人,好有长公主那个拆散自己父母的贱人!
京都的局势暗中变化很快,在和安国侯府联姻后,大皇子就知道自己的胜算在哪里?无非就是宫中禁军统领是安国侯府的二爷王杰,也就是自己亲舅舅和岳父,加上前段时间的布局,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等一个好机会了。
另外傲野呈被陛下派出去剿匪,京都城中只余赵淮手中的一万兵马是为了保护京都治安的,剩下的酒是皇宫禁卫军八千人,其中一半的人在王杰的手中,另一半是傲野呈的心腹掌管着。对于宫中的消息,程皇后的耳目已经收到了确切消息,嫡皇子年幼,她这皇后不仅要保护她自己,还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这天晚上,皇上在贵妃的元和宫歇息的,不想次日一早就传出陛下昏迷不醒的事来,整个朝堂都惊动了,还是皇后娘娘派太医会诊,最后得出陛下不知是何原因造成的昏迷不醒,贵妃被朝臣弹劾,皇后将其禁足于元和宫,等皇上醒来,让皇上定夺!在这期间贵妃王氏不得出宫门一步。
大皇子联合禁卫军和赵淮的人马一起向皇后施压,要求立凌寒为储君并监国,待陛下醒来再行商议其他!
这两日都是大皇子一直守在陛下的床前,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皇后娘娘也被囚禁在皇后的椒房殿,好在三皇子不在宫中,被傲野决直接提前带出皇宫了,现在就看陛下是在为谁做嫁衣了?
大皇子一直都在皇上的床前守着,每日做足了孝子模样,一众朝臣更是对其赞赏有加,再加上他是个善于做表面功夫的,安国侯和邵严也在其背后助力,可以说他已经掌握了整个皇宫。
安国侯府的次子一直守着皇宫,长子还在奉天军营中,应该是还不知道此事,整个京都乱糟糟的,长公主不在京都,免了这场麻烦,到是王府直接被赵淮带兵包围了,没有强攻,就一直耗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府中王妃和儿子,儿媳都在主院,三皇子也在这里,大皇子还不知道宫中的三皇子是个假的,真的在王府呢,这也是皇后娘娘心甘情愿待在宫中为傲野决他们做内应的原因,就算是输了,王妃答应她,会将恪儿送到神医谷,在那里不会有大晋朝的人敢进去,因为那里是外族和中原交界处,能保证三皇子的安全!
“决儿,你和婳婳,恪儿先找机会离开,我在王府坐镇,大皇子还是不敢那我怎么样的,你父王还在外面剿匪,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记得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来!去找你外公,在那里没有人认识你们,你们好好生活!”百里氏本就是个烈性子,自己的儿子身体好不容易好了,怎么能在这里送死呢?
傲野决懒得理自家娘亲,和三皇子在那里下棋呢!“母妃,你渴不?让您儿媳妇给你倒杯茶润润喉!”邵婳一脸平静的在那里煮花茶呢!
“母妃,你不要听夫君胡说,咱不担心啊!都安排好的事,不会出错的,时机还没有到,在等等.....”邵婳可是知道王爷明面上去剿匪,实际上在皇宫暗中保护皇上呢!
百里氏也知道一些情况,还是怕会有个万一,好给三个孩子打算一下,谁知道自家儿子这么拆自己的台,太不孝顺了,这儿子是不能要了,等王爷这次平安度过此劫,两人就去游山玩水,不在管这死小子,哼.......
宣正帝第一天是真的昏迷,第二天就是在装昏迷了,这还是皇后被囚禁前给皇上吃了解毒丸的缘故,这解毒丸还是婳婳给皇后娘娘用来以备不时之需,到是用到皇上这里了,也算是歪打正着。
“父皇,你一直对儿臣很好的,为什么就不能把皇位也给我呢,我是您的长子,本就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您是什么时候变得呢?是在您皇妹长公主闯进皇宫后开始变得吧?你为了那个外人,不信你自己的儿子,您把凌若雪看的比我都重要,凭什么?父皇,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啊!”凌寒想不明白,父皇为何会那般看重长公主!
“父皇,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我为什么还要再生其他的儿子呢?你要是只有我一个儿子该多好啊!这样子,我们父子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哈哈.....哈哈.......哈哈.....”大皇子就像是压抑的太久了,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就算是得不到答案也好!
凌霄听着长子对自己的怨恨,心中很是痛心,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啊,怎会不在意呢?就算皇位不交给长子,也会给他留下一条命的,毕竟他只有两个儿子,总要为他们留个两全法!只是没有想到,凌寒会做出弑父的事,这是陛下没有想到的!
算了,大晋朝自开朝以来,从不会因为皇位而自相残杀,这个儿子......
等到大皇子离开后,宣正帝睁开眼睛,被身边的贴身大太监扶起来;“陛下,您觉得怎么样了?”高公公是自小陪着皇上长大的,和陛下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没事,我身体里的毒已经解了,只要调养一段时日就好。”凌霄起身去按了龙床一侧的机关,傲野呈带着自己手上的五千精兵从地道出来,开始慢慢瓦解大皇子的人手。
原来是凌寒去了王府,要杀了傲野决这个病秧子,两人之间的仇怨是要做个了断;“来人,给本宫撞开大门!”凌寒手下的人用大撞木开始撞开王府大门,王妃开始急了;“决儿,婳婳你们带着恪儿从密道先撤,我在这里坐镇,大皇子是不会杀我的,最多是折辱我,就是看在你父王手中的兵权,他也不会杀我!”
“母妃,你先让人去拿些吃的,我们这就走,宫中情形应该差不多了,要不然凌寒也不会来找我,我们就要去和父王汇合了!”几人快速行动,很快王府就剩下一座空宅。
等大皇子打开府门,一看连个人影也没有,顿时脸色一变;“走,快回宫!”傲野决应该是去了皇宫。
贵妃一直在元和宫,没有在太极殿,从陛下在她的宫中昏厥,她就再也没有走出宫门一步,也许是怕见到曾经的爱人,也许是不愿意看到父子之间的对决,反正是就待在自己的元和宫。
皇后娘娘知道儿子和世子他们进宫后,就和催嬷嬷也来到太极殿,见陛下和傲野呈已经控制了皇宫,也是松了一口气,太极殿只有皇后和嫡皇子陪着宣正帝坐在那里等着大皇子凌寒的到来,婳婳和阿决去了京郊营地,是王爷让两人去带兵勤王!
事态一触即发,宫中大部分已经被王爷的人控制,只有进出皇宫的出口还在安国侯府二爷王杰的手中,事情有些棘手,希望不会出差池。
宣正帝将皇后叫到自己的身边;“皇后,朕知道你是最适合皇后位置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在先帝下旨时,我没有拒绝的原因,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贵妃性子骄纵,你性子温婉,是朕对不起你,恪儿是你为朕生的嫡子..........”知道今天是个死局,自己还是要保证皇朝血脉延续,想着让皇后能容下凌寒这个长子,只要不要他的命就够了,他也不能太自私了,毕竟是长子先有弑父杀弟的心思。
程皇后震惊的看着陛下;“皇上,你这是干什么?你还要为我和恪儿保驾护航,恪儿还小,您不能........”陛下才五十不到,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恪儿还小,离不得父皇的教导。
年纪还小的恪儿还是明白父皇和母后在交代后事的,对父皇有孺慕之情的三皇子,抱着宣正帝泪如雨下;“父皇,恪儿不要离开你,你说过要看着恪儿长大的,你说话不算话,你是骗子,大骗子....呜呜....呜....”
宣正帝表情还是很镇定的;“恪儿,你要保护好你母妃,还有那些爱你的人,知道吗?你是朕的嫡子,是大晋朝未来的帝王,是不能掉眼泪的!”语气是难得的认真;
“陛下,你...你这是想要离我们母子而去吗?你舍得恪儿这么小就担起这江山,你怎忍心?”程皇后望着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帝王,天家无情,是她早就知道的,因为母亲被父亲辜负,抑郁而死,皇后就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越界,就不会受伤,也就不会像母亲那样将自己生生逼死!
“皇后,朕是在和你说笑呢,怎会做那不负责任的事,只是事有万一,算是朕留给你们以后的保障!傲野家只终于正统,你们可以放心,还有恪儿,你的老师是朕见过最有城府,最聪明的人,你要听他的话,信任才是你们最好的关系,要用心去看,不要用眼睛,眼睛会欺骗你,心不会,知道吗?”看着皇后眼中对自己不舍,宣正帝知道这个女人自己从来就没有爱过她,有尊重,有怜惜唯独没有爱。
太极殿外傲野呈和王杰正在对立,凌寒来了,看着突然出现在宫中的异姓王,就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舅舅给我杀.....杀进去....不可错失良机!”厮杀声在黑夜里,刀剑碰撞出的火花,点亮这阴暗的夜晚,殿中的宣正帝让高公公打开太极殿的大门;“去,让他们都进来,朕想看看大皇子想干什么?去吧。”
“大殿下,王爷,王大人,陛下请几位进殿内商谈!请吧?”高公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平静的把几人请到大殿;
宣正帝看着众人铠甲血迹斑斑,见到长子眉目清淡,仪态恭维的长子,心头也隐隐生出杀意,他何尝不知道这几月来自己的长子在暗处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是没有料到自己会是长子第一个要杀的人。
这个长子养歪了心,自以为是,皇位不能交给他,宣正帝是个明君,知道大晋需要的是一位什么样的君王,绝不会是凌寒。
对于将来主少国疑,免失了江山,自己要是能在有生之年好好教导恪儿,本该是国之幸事,却不知道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真是被自家皇妹一语成谶..……
凌寒望着自己的父皇;“父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儿臣,儿臣哪里做的不对吗?为什么....?”像是要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为何得不到父皇的认可呢?
傲野呈站在陛下和皇后他们的面前成保护姿态。
“寒儿,你的性子不行,不适合站在高位,你的私心太重了,就简单的来说;“你因为私人恩怨和决世子有仇,等你坐上九五之尊,最先报复的就是他,对不对?”寒儿,你能回答朕这个问题吗?”宣正帝语气缓缓;
被父皇猜中心中想法的凌寒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又住嘴。
“你只看到你与他的恩怨,那又看到大晋朝周围豺狼环伺,要王府和侯府保卫边疆,这样朝中才能平安喜乐,你在京都长大,没有去过我们的边疆,哪里每天都有异族,其他的国家来我朝烧杀抢掠,要是没有军队保护,我们的王朝早就被别国占领了!”为君者,要以天下之人的福祉为宗旨,而不是个人的得失!这一点上大皇子就不是个合格的君王!
“王杰,你是朕一手提拔的,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胃口也太大了!”看着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
“寒儿,回头是岸,现在还不晚,父皇只有你和恪儿两个皇儿,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啊!”希望这孩子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父皇,儿臣回不去了,今日你我必有一死!”大皇子举起手中的剑,疯狂道;“杀.....”
瞬间太极殿陷入厮杀中,宫门外傲野决也带着一万兵马杀到了,双方开始一场对决,宫门处的地砖被鲜血染红,整个皇宫都被血气弥漫。
大皇子直接拿剑刺向宣正帝,宣正帝没有动作,就在剑要刺中皇帝时,从一旁窜出一道瘦弱的身影为宣正帝挡住这一剑,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傲野决直接卸了大皇子的双手,贵妃倒在皇上的怀里;“宵郎,我知道寒儿错了,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恕他好不好?他还是个孩子,咳....好不好?你...答应我?”
宣正帝目欲欲裂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贵妃,宣正帝唯一用心爱过的一个女人,正是王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月儿....你好好的,我原谅他,你不要离开我....”凌霄是真的伤心了。
“母妃,母妃....孩儿错了!母妃...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母妃....”凌寒崩溃了,他干了什么?他都干了什么?
皇后没有想到王月是真的爱皇上的,和她比起来,皇后更爱自己的儿子;“贵妃,你要振作起来,你不会有事的!”到了今天,谁还计较其它。
邵婳看着皇帝舅舅因为贵妃伤心,心中有些不忍;“皇舅舅,我看一下贵妃娘娘是否还有救?”邵婳给贵妃把脉,还有脉搏很弱,从衣袋中拿出一个青花小药瓶,把药送到贵妃口中,在趁机利用水杯将灵泉水也灌进她的口中;“好了,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就可以康复。”不过贵妃的身子以后会很容易生病,身子底子不是那么好养的!
“安平,真的!谢谢你!”宣正帝眼睛一亮,感谢道;
凌寒知道自己母妃被邵婳救回来后,满脸的感激之情,是又哭又笑,看着邵婳的眼神中带上感激。也许凌寒本就不是一个多么狠毒的人,心中还是有善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