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要不找结实的木棍,要不就找这种细软长条,抽人最得劲儿。”
“好。”
楚禾走到周边,弯腰捡起一根不知什么树种的枝条,耐心给韩安儿讲解。
“谁!谁打了我孙儿,给我出来!”楚禾正说着话呢,就听见林婆子怒气冲冲地在人群中大喊大叫。
“婆婆,这事儿已经解决了,你就别再插手了。”陶二水怕事情闹大,那楚禾就是个疯子,能不惹还是别惹。
“解决了?明安脸上伤的这么严重,就这么算了?我非扒了那崽子的皮不可。”
“奶奶,我疼。”
李明安窝在林婆子怀里抽泣着,悄悄抬起头来,眼神中都是得意和挑衅。
楚禾挑眉,扔掉手里的枝条,不紧不慢又翻找了几下,没多长时间手里拿着结实的木棍返回。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楚禾走来走去,直到看见楚禾手里的木棍才算明白了,不过想清楚了心下却是一惊。
应该......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细条打人疼,但还是棍子好使。”木棍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掌心,楚禾闲庭信步般走向火堆。
韩安儿还没来得及点头,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楚禾一把将李明安从林婆子怀里掏出来。
像扔废物般随手丢到地上,一脚踩住惊慌挣扎的身体,随即木棍从空中抡圆。
“啪!”
“啊,贱人!妖孽!我要杀了你!”李明安奋力挣扎,痛叫着往前爬。
“啪!”
“啊,贱人!阿奶救我!”
“啪!”
“我要杀了你!啊,娘,娘,救我!阿奶救我!”
只几息功夫,木棍便雨滴般密集砸下。起先还能破口大骂,可几棍下去,李明安便痛地发不出声来。
“你这贱蹄子给我住手!”林婆子趔趄一下,刚站稳就见自己疼爱的小孙子被人这般毒打。急得大跨步冲来,摸起手边的石头就朝楚禾砸去。
楚禾手上不停,只轻轻一脚,林婆子就在地上翻滚不停。
“啪!”
“要想过手瘾,就往肉多的地方打,手感好。但记得不能甩的太急,得一下一下来。
如果想真废了他,那学问就大了。手腕脚腕腰背,骨节交接处,得稳准狠,一打一个不吱声。打的多了你就知道了,先不急。
不过想要取命,这更容易。你身量小,就先攻下盘将人放倒,膝盖顶住脖子,再将这棍子往脖子一套,往后一勒,等他腿不蹬了就可以走了。
没有工具也没事,衣服勒人更保险,起码不会断。记住了吗?”
“嗯嗯!记住了!”韩安儿眼睛亮晶晶的,求知若渴地竖起耳朵听着。
“啊!”
楚禾嘴里指点着,木棍挥得更急。
陶二水让人去叫陶柏宣,自己跑上前护住李明安。
“陶楚禾!出出气也够了,不要得寸进尺!娘,明安快要被她打死了!”陶二水将儿子护在身下,抬起头恨恨瞪着楚禾,继而转头看向依旧站在不远处的崔婆子。
“子不教,父之过。孩子没教好,我这不替你管教了么?”楚禾没有停手,木棍砸下,两道惨叫声响起,一声微弱,一声尖利。
崔婆子泪水涟涟,但还是咬着拳头没有阻止,阿禾有分寸的。
明安这性子是得改改了,今时不同往日,若一直这样任性刁蛮,以后定会遭大跟头。
“小禾!行了,住手吧。”陶柏宣匆匆赶来,看到地上哼哼的林婆子和趴在地上的陶二水母子,心中无力。
楚禾没有理会,敲木鱼一般在地上三人身上轮番敲打。木棍断了也无妨,烧火棍也趁手。
“翻了天了,你一人还想和全村对抗不成?大哥!将她赶出去!”陶二水气若游丝,用力翻身,冲着陶柏宣大吼。
一小小女子竟然这般嚣张跋扈,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在村里!
“次次都是她惹事,逃难也不安生。”添油加火的人有不少,又是那杨来子。
嗯,这杨花花就不正在旁边站着呢么。
“噢,差点把你给忘了~”楚禾停下手,扭头看向这个瘦瘦弱弱的妇人。
“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大家都看着呢,你……啊!”
“啪啪!”楚禾没听完她的请求,直接赏了杨来子两抽,两道黑乎乎的长痕印在还算白生的脸上,滑稽又凄惨。
“楚禾!”刘天德赶来,忙上手抢过木棍 ,“楚禾你冷静些!”
楚禾推开刘天德,抢回棍子又狠狠砸向杨来子胳膊。只听得咔嚓一声,杨来子尖叫倒下。
众人被这一抽给吓懵了,这陶楚禾,她真敢!
看了眼地上弓着身体疼得喊不出声音的李明安,楚禾慢悠悠俯身,望向装死的杨来子。
“你......你要做什么?我不过......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而已......”杨花花护着小腹悄悄挪开,杨来子如芒在背,只得睁开眼抽着冷气不停摇头后缩。
“砰!砰!砰!”楚禾没回答,又是几棍子下去,杨来子僵直倒地,杨花花失声尖叫。
从远处跑来几人,想上前却没敢。
拿起棍子,楚禾一步步路过方才说闲话的妇人婆子。
人群骤然往后退了好几步,楚禾站在中央,眼中带霜:“说过了,别惹我,再有下次,可就不是皮肉伤这么简单了。安儿,走吧。”
韩安儿忍着疼在后面一瘸一拐,但满脸雀跃。
狂,太狂了,荨子湾的人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眼睛觑了陶家人一眼,尤其是那陶二水一家,啧,太惨了。
“赶紧起来吧,说了别惹楚禾,怎么就是不听呢!”看着人大摇大摆离开,陶柏宣这才开口。
他是真不想管这些破事,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这些事都扔给了自己,说是自己该当家了。
“哥,你也责怪我!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一个个地偏袒她。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陶二水面白如纸,胳膊软软耷拉着,忍着剧痛,缓过劲儿了才痛哭出声。也顾不上这时才哭得快喘不上气的李明安,埋怨地看向大哥。
“没天理啊,广志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死了。丢下老娘让人家欺负,你带走我吧,我也不活了。这个小娼妇,烂了心肺的臭……啊!”
林婆子抱着腿正嚎得起劲儿呢,头上冷不丁砸下一大块石头。扑通一声,林婆子又如鸡般卧在地上,生死不知。
“呀,这是咋了?这地方不会真有鬼怪吧?”
“我觉得真有可能,怪不得今晚总觉得阴森森的。”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陶夭上前扶起陶二水,小心替姑母整理好头发衣裙。
陶蓁往帐篷处探头看了眼,这才敢冒头出来,紧贴着柳氏站在人群后。
崔婆子和吴婆子站在帐篷口,见楚禾进来,二人也不知道说啥,只局促地欲言又止。
实在是阿禾这孩子太另类了,说错吧也没错,说对吧,她们又觉得不对劲。
将韩安儿推到吴婆子身边,楚禾躺到崔婆子身边。
她从来不是个好人,还睚眦必报。
其实她有些烦陶家这一大家子人,但转念一想,不安分,那就多揍几次。她就不信没有武力收拾不了的人。
或者,得想个法子,让崔奶奶心甘情愿地离开荨子湾。
远处突然响起哭声,有脚步朝帐篷走来,不过半路又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