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同志,我求求你了,快救救他,救救他,找药啊,我也给你钱,救救我啊!”中年妇女又把帕子里里面剩下的钱都塞给着乘务员,跺着双脚凄惨地喊着。
阳沐沐对她吼道: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你还讹他,你还气他发病,给你说了不行,有药也必须得抽搐完才能吃,没看见他都吐白沫了吗,现在喂药就是害他,要是把药喂进去掉进气管里当场就得死,只能等他自己清醒过来后自己拿药吃,乘务员麻烦你管管,她太影响病人了。”
乘务长对中年妇女吼道:“你啥也不懂别说话,老实待着,想活命就闭好嘴巴。”
中年妇女捂着嘴巴,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满脸都是后悔。
怎么办,怎么办,她就不该贪小便宜,她不想死,呜呜!
其他的人都不可怜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对她的哭无动于衷,只关注着地上的男同志情况。
阳沐沐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的人,别说这位男同志演得是真的一绝,状况和发羊癫的人是一模一样,她这个懂点皮毛的人没凑近都发现不了。
这位男同志有点意思啊!
片刻,地上的人在合适的时机抽搐慢了些,渐渐地停下来,慢慢睁开眼睛,呛了一下,阳沐沐帮他把筷子取出来,扶起他人坐着,他立马咳嗽了几下,看着大家,声音虚弱的问:
“我这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发完癫了,太好了。”
“没事,男同志都清醒了,能活!”
周围的人都松下一口气,欢呼着。
“醒了,醒了,小伙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病,太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赔你钱,我赔。”
中年妇女劫后余生地露出笑容,用袖笼子擦干脸上的鼻涕眼泪爬起来,从乘务员手中把钱抢过来塞到顾行舟手里,焦急催促着。
“你快找找你的药出来,把药吃了,婶子对不起你,你快吃药啊!”
“咳咳,婶子,我真没打你。”顾行舟没动,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看向她问道。
“你没打我,是我是我讹你,是我想讹点钱,我认,你快别说了,你先吃药,我求求你先把药吃了再说。”中年妇女哭着求着,真怕他多说一句话死掉,她就跟着完蛋了。
她现在明白了一件事,今天是倒八百辈子血霉了,碰见这么一位有病的人,只要这位男同志有事,她今天就逃不掉。
有病还来下乡,倒是快吃药啊,她着急地望着男同志,恨不得上前一步帮他拿药,但是现在她是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更不敢上手摸,只能干着急。
顾行舟就是不如她的意,继续有气无力的说:“乘务员你们都听到了吧?是她讹我,咳咳!”
中年妇女焦躁地点头:“是我讹你,是我讹你,祖宗你倒是快拿药出来吃药啊!”
顾行舟一口气提不上来,仰着头抽吸着气。
中年妇女一手拍在自己嘴巴上,压下声音,低声下气道歉:“是我不对,你别急,我们慢慢来,慢慢来。”
阳沐沐紧咬着牙齿强忍着笑意。
乘务长同志上前一步安抚:
“同志,我们会为你做主,你别太着急,慢慢呼吸,你的药在什么地方,我们帮你拿,或者让你身边这位会治病的同志帮你,先吃药要紧。”
“谢谢关心,我自己来。”
顾行舟手撑着要起身,阳沐沐扶着他的胳膊坐到座位上,看见地上还有一小滩沫子,拿着手上的帕子蹲下擦干净。
同志有些感动,这位女同志可真好,赶紧说道:“没事,这位同志,我们来收拾就好,你帮这位男同志看看。”
“顺手的事情,你们也累。”
乘务长同志有些感动,这位女同志可真好,还在为他们着想。
阳沐沐擦干净,帕子一叠站在边上看着顾行舟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片似的东西扔到嘴里,拿出水壶喝了一口咽下去。
她伸手过去把了把脉,对期待的众人点头道:“只要不再被气到就没啥大问题了,这病急不得,气不得,激动不得,一激动就容易呼吸不上气爆发羊癫疯。”
中年妇女听到这句话松下身体瘫坐在地上,大口吐着气,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自言自语的小声呢喃。
“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命保住了。”
乘务长也大大松了一口气,真是把他吓死了:“没啥问题就好,同志你可不能再气了,要保重好身体,我们这就把人交给乘警,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拘留她几天,让她知道自己的,你看怎么样。”
顾行舟摆手:“你们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那是公安同志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我只知道自己要个清白名声,要个公道,要个道歉。”
“明白。”乘务长把人推到他面前,都不用说,中年妇女自己就道歉了,她拘留几天,再道个歉都能接受,只要不是赔命就好。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故意占你的座还不起身,还装睡,我不应该诬陷你没喊我还推我打我,我腰没断,肚子不痛,我没受到任何伤害,都是我贪心见财起意诬陷了你,对不起。”
中年妇女鞠了一个躬后被乘警带走了。
“好了好了,都有序地坐回自己座位上,火车在行驶中,大家都注意安全,不是自己的座位不要坐,坐了空位人来了就要让,也别喧哗了,坐好,一会儿检查车票。”
乘务长看着四周挤在一堆的乘客组织着秩序,乘客都安定下来后他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男同志,叹了一口气。
还是去协调一下吧,这在外面太危险了,万一又气厥过去怎么办,一条人命啊,还是下乡知青,这要是死在他们车上,谁也担起这个责。
乘务长过来和阳沐沐等人打了一个招呼让帮忙多照看一下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