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桉?方才你怎么不将我叫醒?”沈笑微坐在床边,迷糊伸个懒腰。不小心触碰到他手臂,心底窜出一股异样感,吓得她赶紧收手。
祁楚桉唇角上扬,似乎能感受到她情绪变化,柔和眼若勾玉音色柔和:“看阿姊睡的香,不忍心惊扰阿姊美梦。”
自从那次街上碰见小乞儿,自己说两人是姐弟,他便开始一口一个阿姊的喊……
沈笑微倒也不忌讳。她本来就有一个皇帝亲弟,再多一个也无妨。
抬眼望他一眼,那眼神明明平常如今却似火般滚烫,以为睡醒后错觉冲昏头脑。
沈笑微没多想,低头利索穿上靴子丝毫未曾注意到自己长发披肩,发髻四散。
“那个!时候不早了,绿萝他们该等急了,本宫就先回去了!”
望着红衣落荒而逃背影,男人唇角笑意更甚,而后眼底闪过丝阴霾。
绿萝守在廊下,突然看见门口红衣将要踏出长清宫,急忙起身。
“殿下,您可算是出来了!”
沈笑到蹙眉,看见她揣在衣袖里的双手,眼中闪过丝懊悔,“傻丫头待在外面不嫌冷啊?下次回去等我便是。”
“不碍事,绿萝不放心,就想在这里等。”
绿萝发觉不对惊呼询问:“殿下你午睡脱簪,怎么不喊我给你梳好再出来。”
沈笑微脑袋一片浆糊。她只记得自己跟着小太监出宫宴去旁殿歇息。其余自己干了什么何时进的屋子,全然记不清了……
“……”
祁楚桉慢悠悠抬脚走到寝殿门前,夕阳都快尽了。
正远处沈笑微寻到绿衣奴仆,领着人消失在拐角。
风萧萧兮,一切都按序发展下去……
今晚便见分晓,但愿是他想多了。
——凤仪宫内。
天色渐晚,司徒风在偏殿门口静待她归来一同用晚膳,两人约好了的。
沈笑微一路小跑回去,直奔偏殿。
看见台阶上戴着面具静坐等待之人,杏眼满意欣喜,直奔他而去。
刚拦住他的腰,心四周传瞬间来阵阵刺痛!
“嘶……”
听见声音。
司徒风蹙眉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忙将人拉开距离查看,“微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只见沈笑微小脸面色痛苦,皱成一团,双手捂着心口隐隐作痛之处。
司徒风一拉开两人距离,只有手指还在她胳膊上杵着,剧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微弱心慌。
沈笑微摇头。
“或许我午睡时间太久。猛然起床便一路跑过来,伤了心神?”
“就方才那一下,现在好多了。”
司徒风眼底闪过丝担忧,来不及问她怎么散了发髻,先行扶着她进屋去:“先吃些东西补补,若有不舒服我便去给你寻太医。”
院子里,最后几缕夕阳也将被天空吞噬。
沈笑微望了眼暗处那黑色面具,虽然看不清司徒风的脸,此刻隐约也能猜想到他的神情。“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身体某个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沈笑微深吸口气,她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睡一觉就给自己躺废了?
菜肴已经备齐,遣散送菜的宫女,司徒风便摘了面具。
沈笑微完全不知情与他对视几眼,这回……肚子开始隐隐作痛,看了几眼菜肴,又恢复平常。
司徒风以为她饿了,给人布菜,“多吃点,补补身子!”
然后男人再度起身,又拿起白净瓷碗,给她盛了碗新鲜鱼汤。
“好!”沈笑微点头,看着碗里菜肴,心底浮现暖意。
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掂起小碗。忽的左手腕处一丝疼痛袭来,沈笑微撩开袖子看了眼,腕处赫然是条红色疤痕!
不想让身边人担心,又急忙盖上。
扒拉口碗里菜肴,仔细回想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她怎么不知道?
“怎么了?”
耳畔传来司徒风的声音。
沈笑微摇头,身体轻微疼痛再次传来,忍住异样对他道:“没什么,这菜不错你快坐下来尝尝。”
……
另一侧,奉天宫前殿。
祁楚桉突然面色痛苦,单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捂住心口。
秦公公忙上去扶他。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老奴啊!奴这就去请御医过来!”
秦公公松手刚慌张跑出去两步,身后便传来肃杀音色。
“不必。”
秦公公身子顿住扭头见他面色恢复,他退到旁侧心底还是不放心,“陛下,要不还是找人瞧瞧——”
“无碍,孤心中有数。”祁楚桉一口回绝他的话,抬脚朝外走去。
秦立后知后觉提步跟上,“哎!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啊?”
祁楚桉回眸扫视他一眼:“凤仪宫。”
“凤……凤仪宫?”秦立想起下午之事,瞬间低下头颅不敢再多问。
身子各处隐隐作痛,祁楚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要去看看。
那个人,究竟是谁?
……
绿萝在前院守的好好的,吴嚣突然从房上下来,“远处来人了,快去通知公主殿下他们。”
“好!”绿萝提起裙摆朝西面偏殿跑,一刻也不敢耽误。
……
得知祁楚桉朝凤仪宫方向来了,司徒风手中碗筷停住,周身充斥着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去吧,快些将人打发走。”
司徒风戴上面具,与身边人抱别。
忽的,感觉怀里人有些不对劲!
搂着她肩膀的手还未曾松开,司徒风低头一看,沈笑微面色煞白,咬着牙,身子抖的厉害。
“微儿!”
反应过来什么,司徒风狐疑将两人距离拉开些。怀里人猛然松了口气。
绿萝上前将她扶住。
“殿下,你没事吧!”
沈笑微眉心紧蹙,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心口处还在隐隐作痛。
从他怀里出来,剧痛随之消失,沈笑微脸色稍微变得红润。
她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之处,心底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自己不能碰司徒风!
这怎么可能?
司徒风同样诧异,此刻情况特殊,看见她如此难受,上去扶的手僵在半空。
怎么回事……
两人相视,紧张之际,沈笑微唇角轻启嘱咐道:“先等等,人走了再说。”
……
望着红衣乌发披肩朝前院去,司徒风眼底变得晦暗不明。
难不成她被人给下了什么毒?
想到此处,男人已然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