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王学民急匆匆地推开房间手撑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余光看到荣宴正安然的躺在床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缓过劲来走到床边,将液体给荣宴输上,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叶清明。
“王叔,阿宴怎么样?”
叶清明根本没注意王学民对他的态度,一心扑在荣宴身上,见王学民给荣宴输液体时紧皱着眉头,满脸严肃,以为荣宴又严重,忙急得询问。
王学民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才将叶清明叫出门外,将门轻轻带上,指着叶清明说:“这门隔音怎么样。”
叶清明不明所以,还是如实说:“挺好的,这和阿宴的病有关系吗?”
王学民摇摇头,指着自己就开始诉苦,“清明啊,王叔今年已经50岁了,不是你们这种小年轻,你打电话之前能不能严谨一点。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你折腾死。”
王学民的话让叶清明有些心虚,他就是见荣宴晕倒有些慌乱才会说荣宴又犯病,很严重之类的话,想让王学民来快些。
“你看看我,再看看荣宴。现在我才像是快犯病的人吧,荣宴那明显就是身体太弱引起的发烧,你连这么点常识都没有吗?”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叶清明,王学民都想上去给他两耳光,不过也确实因为他识人不清将程鸿飞带回来,才会弄成今天这副模样。
“唉,怪我。”
王学民将随身携带的医务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叶清明,说:“这个是止血用的,之前不是说荣宴的止血功能出问题,我担心,反正这个最起码能救他一命。”
叶清明接过瓶子装进口袋,疑惑的地看向王学民,王学民都要以为叶清明准备煽情,刚准备制止。
结果不合时宜的话再次响起,“那阿宴刚刚一直发抖,还将嘴唇咬破是因为‘心霾’吗?”
“不是!”王学民简直是对这个恋爱脑无语至极,生活里就只有荣宴,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他这把老骨头从远处赶过来有没有散架。
“荣宴从前没注入‘心霾’之前就没有安全感,如今有这个药物左右内心更是恐慌,胡思乱想。你要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在世界上还有信任的人。”
“还有,你怎么能告诉他荣振国死了。你知不知道这就意味着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是个人突然变成这样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他。”
叶清明哑口无言,荣宴失忆不记得他,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引起他的好感。
看叶清明自责的样子,王学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嘱咐道:“荣宴醒来后可能会再次忘记你,至于他这次的记忆停留在哪里谁都不知道,你做好准备。”
王学民说完叹口气离开,留下叶清明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最终还是推开房间坐到荣宴身边,手放到荣宴的脸颊一侧,目光眷恋不安,“宝贝忘记我还会像上一次一样相信我吗?”
叶清明站起身俯下身子,颤抖着嘴唇触碰到荣宴干燥的,带着血腥味的薄唇,他轻轻亲吻着,直到荣宴苍白的嘴唇染上红色才慢慢退出,这是他唯一接近荣宴的机会。
叶清明又低头蹭了蹭荣宴的头发,眉眼中满是祈祷,坐下时仰头望了望输液瓶,打了个哈欠,他确实也挺困的。
但他不能睡,王学民嘱咐过要注意药瓶输完液体,防止回血。
时间一点点流逝,叶清明盯着液体一点点输入荣宴的身体,直到王学民上楼将针头和药瓶取走。
“把手打开我看看。”
王学民将东西收拾好对着叶清明开口,刚刚叶清明收药瓶时他就注意到叶清明的食指和中指上像是被利器狠狠摩擦过。
叶清明将手向后躲了躲,眼帘轻扇,不在乎地说:“没什么事。”
“我看看。”
王学民强硬的将叶清明的手拉出来,指着已经干涸住变成黑紫色的鲜血,边消毒边说:“清明,我知道你担心荣宴,但你也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呀。”
突然,王学民拧起眉,面色凝重,“你这是被狗咬了吗?怎么还有牙印。”
叶清明沉默着将手收回,将被子向上提了提,确保盖住荣宴的两只耳朵。
“叶清明,要是被狗咬了是要打狂犬疫苗的你知不知道。”
王学民快被叶清明气死了,手放到胸口给自己顺气,“你一直不说话是准备当雕塑吗?你现在跟我去医院,否则你哪天发病伤害荣宴我可不管。”
“不会的。”
“不会什么?不会发病还是不会伤害荣宴?”王学民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叶清明,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惹事情,荣宴的事就已经足够让我脑子爆炸!”
叶清明扬起头看向王学民,他知道从荣宴生病到现在王学民都一直是在尽心尽力的帮他们,弯下腰,“对不起王叔,我的错,我……”
“停停停!”
王学民赶紧打断叶清明的话将人扶起,拍了拍他的肩头,“我没怪你,你王叔是那种小气的人?我就是担心你,你说荣宴病着,你要是在得个什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妈妈。”
叶清明站直身体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要怎么告诉王学民这是荣宴咬的,万一不告诉耽误了病情怎么办。
“王叔,其实我这个是被阿宴咬的。”
“什么?!已经发展到咬人了吗?”王学民大叫一声拿起手电筒观察着荣宴,随后摆摆手,“不行不行,你还是等他醒过来带到我那里在做个检查。”
叶清明摇摇头,脸上带上坚决,“我不准备让阿宴在折腾了。”
王学民心头一紧,叶清明有多宝贝荣宴他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说出不治了不知道下定多大的决心。
“我想让阿宴快乐的生活几天,等他醒了我自会询问他,若他想治我就陪他,若他不想在治我也陪他一起。”
“左丘奕说有个姓霍的神医救了左丘晨,我本来是想去那里碰碰运气的。但我实在是不想看阿宴在痛苦下去。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我想是与检查有关。如果让他活下去是件痛苦的事,我宁可他开心的离开。”
叶清明苦笑一声,“我从没真正意义上询问过荣宴的意见,我真的挺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