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肉粥的味道很鲜美,牛肉也很嫩,你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调料?”林悦溪问道。
陆城解释说:“就是简单的生抽、料酒那些腌制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用了新鲜的牛肉,所以味道比较好。”
陆子彦和陆汐芸吃得满脸都是,陆城和林悦溪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来,尝尝这个皮蛋大豆汤,很营养的。”陆城给孩子们各盛了一碗汤。
陆汐芸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爸爸,这个汤也好喝,凉凉的,很舒服。”
陆子彦也跟着说:“对,而且没有我以前喝的那种怪味道。”
“哪种怪味道?你这小子,是在说妈妈以前做的没有你爸爸做的好吃吗?”林悦溪瞪了陆子彦一眼。
“不是啊!妈妈,我说的是你带我去国营饭店那次……”陆子彦听出了林悦溪的不满,连连改口。
林悦溪这才轻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不过你爸今天的早餐确实做得不错。”
她说完赶紧尝了尝,汤的味道确实不错,大豆煮得很软烂,皮蛋的味道也融入得很好,没有一丝腥味。
她连连夸赞道,“陆城,你这汤做得很地道啊,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陆城笑着说:“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偶尔会喝到,就记住这个味道了,没想到今天做出来还挺成功的。”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欢声笑语不断。
早餐过后,林悦溪去村卫所,陆城送两崽子去上学。
因为陆城回家的原因,陆子彦与陆汐芸迟到得很离谱,不过那老师并没有说什么。
本来陆子彦,陆汐芸年纪就没到,不过是看他们聪明临时收下的罢了。
以陆城,林悦溪的能力迟早要带两小孩去城里上学的,根本没必要管。
陆城送完两个孩子,没什么事做,干脆来卫生所守着林悦溪。
好在卫生所来看病的人并不多,要不然林悦溪真不知该怎么应付他。
冬天的阳光慵懒地洒在村卫生所的门前,林悦溪见这一下午几乎没什么人前来就诊,便索性关上了门。
她想着,陆城难得有闲暇时光回家,倒不如一家人出去转转。
于是她干脆给陆子彦和陆汐芸请了假,让陆城骑上自行车,前面龙头上坐上陆子彦,后面车架上坐上她和陆汐芸,虽然有点挤,但陆子彦和陆汐芸见有爸爸带他们去镇上都非常高兴。
一路上,俩孩子的欢声笑语洒满了乡间那条铺满石头的小马路,陆城和林悦溪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家人在镇上的国营饭店点了个糖醋排骨、烧茄子、木须肉、海带豆腐汤,饭菜上桌后,热气腾腾。
糖醋排骨色泽红亮,酸甜的味道扑鼻而来,陆子彦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咬下去发出“嘎吱”一声,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
“爸爸,这个糖醋排骨好吃,甜滋滋的,肉也好多!”
陆汐芸也跟着点头,小手努力地握住筷子,想要夹起一块属于自己的。
烧茄子软糯入味,木须肉香气四溢,各种食材搭配得恰到好处。
陆城细心地给林悦溪夹了些菜,林悦溪微笑着看着家人,温馨的氛围在饭桌上弥漫。
海带豆腐汤清淡爽口,喝上一口,全身都暖融融的,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盘中的美食,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饭后,他们漫步在小镇的街道上,街边有卖糖葫芦的小摊,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陆城看到孩子们眼中的渴望,便买了两串,陆子彦和陆汐芸拿着糖葫芦,开心得像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地舔着糖衣,生怕它太快融化。
因为这可是爸爸第一次给他们买糖葫芦哦!
紧接着,他们走进了一家供销社,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和简单的玩具。
陆城给孩子们买了几本小人书,陆子彦立刻被书中的图画吸引,陆汐芸则挑选了一个彩色的毽子,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回荡在供销社里。
逛累了,他们便来到小镇的河边,找了一处草地坐下。
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陆子彦和陆汐芸在河边追逐着,时不时捡起一块小石头,比赛谁扔得更远。
林悦溪靠在陆城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孩子们玩耍,偶尔轻声说上几句家常。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
陆城看了看时间,说道:“子彦,汐芸,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
陆子彦和陆汐芸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跟着爸爸妈妈向自行车走去。
陆城将陆子彦放在自行车前的横梁上,又扶着林悦溪和陆汐芸在后面坐稳,然后蹬起车子,慢慢向家的方向骑去。
没想到快到村口的时候,突然,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老周,你怎么啦!快醒醒……”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焦急。
林悦溪心中一紧,她赶忙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却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发紫,身体一动不动。
而旁边那个中年女人正满脸泪痕地摇晃着男子的身体,声音颤抖地呼喊着他的名字,眼神中满是无助和绝望。
林悦溪定睛一看,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这对中年夫妻她是认得的,他们是村里被划为“黑五类”的一对夫妻,一个是教授,一个有海外亲属,一直住在牛棚那边,很少有人跟他们来往。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他们一直遭受着各种不公正的待遇和歧视,生活过得十分艰难。
平日里,林悦溪在村里偶尔与他们碰面,从他们的眼神中总能看到一种深深的落寞和无奈,但即便如此,他们身上那种知识分子的儒雅气质却依然没有被磨灭。
此刻看到他们遭遇这样的突发状况,林悦溪的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何况作为医者怎么能见死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