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事直接跟我的律师和保险公司说”刘姐的声音冷得可以结出冰来。
男人盯着刘姐好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说:“他们要怎么对付我,我认,但是你不念我们二十多年夫妻感情、我们三个孩子的份上,对我这么狠”。
“我狠,你当时让人在车上做手脚的时候你不狠吗?”刘姐突然咆哮道,“其实保险公司说我的车刹车片有问题时我就清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因为我上个月才去4S店换的刹车片,只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了钱,为了其他女人置我于死地”。
“当你听到我妈病了,主动提出陪我回去,我当时还挺感动的,觉得在大事大非面前你还是挺顾及我的感受,我甚至都劝自己,这么大年纪离什么婚呀,睁只眼闭只眼算了,钱财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必要算计得这么清楚,将来等你老了,蹦跶不了时,我们就到惠州去养老”,刘姐的眼里满是悲凉。
男人脸上有一丝动容和慌乱。
“但凡你会想一想,我们有儿有女,一家五口啥都不缺,是什么样的神.仙家庭,你非得作出一死一伤,现在你满意了,你判个死刑,我也许终生无法跑步。三个孩子,大的还没嫁,小的还没长大”,刘姐泣不成声,捂住胸口喘不过气来。
巧莉弯着腰,一只手握着刘姐的手,一只手拍刘姐的后背,尽量让她情绪安定下来。
刘姐老公低着头、捂着脸,发出噢噢的哭声。
巧莉不知他是对过往情感的痛苦,还是对狠下刹.心时的懊悔。
整个屋子都是他俩的哭声,巧莉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人海未见之时,我亦独行,在这城市料峭,春寒、酷暑、骤雨、寒意四起,大雁南飞。而后大雪、寒风、斗转、星移,人间寒暑如此之后,才暮然回首四目相望。
可是相遇、相知、相爱之后,你便想让我消失在茫茫星球之中。
现在已成定局,痛苦、懊悔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两个人都希望这辈子不遇、不见。
待刘姐慢慢平复后,这个男人突然跪在刘姐面前眼巴巴的说:“我不再跟你争任何东西,但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吧”刘姐眼睛肿得跟青蛙眼似的,哭透了也就释怀了。
“求你能给我那几个孩子每人每个月不低于2万的生活费以及国际学校的学费,大人的错别惩罚在孩子身上”。
刘姐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男人,用尽全力指着门口说:“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巧莉拍着刘姐细声细语说:“犯不着跟这种人生这么大的气了”。
保险公司从自身的利益考虑还是没有给这个男人自.首的时间和机会,刘姐感叹说这终究是一个人的命。
刘姐把那三个莺莺燕燕叫到公司,盘算了一下总共五个孩子,她让财务把丈夫公司的经营状况以及她们夫妻共同财产给详细的陈述了一番,给她们两条路选择:一是刘姐追讨回丈夫花在她们身上的消费和房产,然后再来分遗产;二、目前的各自的房子不收回,每个孩子再分100万,签字画押之后,从此之后路归路,桥归桥。
莺莺燕燕当然不甘,她们相信男人有好几个小目标,但是经过调查之后,男人的资金都可以在账户上的往来资金查到,再加上这几年亏的钱,公司账面上是没有什么钱。
至于刘姐炒房和投资的赚的早已通过高.人指点,不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经过对比算计一番,她们也就不闹了,每个人住的房产都值八位数以上,只是在刘姐面前骂骂咧咧怪自己命不好,遇人不淑。
经过这么一折腾,刘姐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好,好像被人抽了筋骨似的,身体上的伤,心里面的伤都在折磨着她。
巧莉经常看到她一个人躺在阳台上的躺椅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很久都不动一下,巧莉跟她讲话,她就用没有生气的眼睛看着,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
在生死面前,哪有什么输赢,损人一千自损八百,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痛苦。
虽然她恨她的丈夫在外面养着莺莺燕燕,生那么多孩子,但是他毕竟是自己三个孩子的爸爸,也是自己曾经相亲相爱的男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搭上命,更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动杀.心。
她甚至恨自己银行卡上的数字,她问男人如果他们还在工厂里面打工,如果他们只是一个小作坊,现在是不是一家人其乐融融了呢?
男人回答,如果有如果,我希望我们从来都没有遇见。
月满则亏,水盈则溢,知足者常乐,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知足的人呢?
当你有100的时候,就会想有1000,当你有1000万的时候,就会想一个小目标,有一个小目标的时候,你就会想着跨越阶层,想把看过自己落魄的人都换掉,这是人性使然。
自从刘姐的丈夫被抓之后,那些莺莺燕燕都没有来看过,对她们来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很正常的事。
当初她们也就是图钱才跟他的,只不过是他误认是自己绝世的才华让她们崇拜而已,可笑的是在他被抓之前,还想着给她们争取最大的权益。
刘姐车祸之后让家里人瞒着女儿,没有让她回国,但是在她.爸爸临行前,刘姐还是要求女儿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
或许这就是原配跟三四五的区别,刘姐的丈夫拒绝了见刘姐和儿女,作为男人,这是他仅有的体面,不想让亲人见到自己人生中灰暗至极的时刻。
刘姐一家四口还是将男人的骨灰盒送回了他的老家,跟他父母葬在一起,这个男人破烂不堪的一生至此结束。
刘姐的女儿珊珊希望妈妈带着弟弟跟她一起到国外生活,但是刘姐不愿意,她想着她的兄弟姐妹都在这里,她不希望将来死后孤零零的葬在异国他乡。
珊珊在深圳待了半个月就飞去澳洲,她在那里待了十年,有自己的生活和圈子,澳洲已经成为她的另一故乡,妈妈和弟弟只是她生命中很小很小的部分了。
刘姐每周都要往返于广州和深圳,虽然她在广州有房子,有亲人,但是她更喜欢深圳,那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有过很多美好的记忆。
刘姐说这里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开学就带着两个儿子到广州读书,这是兄弟姐妹的意思,她也希望自己重新开始生活。
巧莉和刘姐彼此都舍不得对方,但是人的一辈子谁又不是在不停的遇到新人,不停的有旧人退出,巧莉想自己孩子明年暑假就要租刘姐的学区房给小宇上学,相互打交道的地方还是很多。
只要刘姐回了深圳,她们就会一起遛娃,一起喝早茶,享受着在一起的愉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