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妥？”臧星渊问道。
阿瑶仔细感受了一下，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摇摇头。
“那就行，等一下可能会对你进行一些询问，你如实说就行。”臧星渊继续说道，阿瑶还是点点头。
看臧星渊要走，阿瑶突然想到什么，“等一下。”
臧星渊回头，眼神询问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阿瑶思考了一下，“我想问问，你觉得你们天青门的李长老为人怎么样？”
臧星渊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阿瑶会问这个问题。
他思索片刻，认真答道：“二长老为人正直，修为高深，在门中威望很高。他待弟子极好，常常亲自指点修炼，门中上下都很敬重他。”
阿瑶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这是刚才臧星渊给倒的茶，指节微微发白。
“记得我刚入门时，”臧星渊继续说道，“有一次练剑伤了经脉，是二长老连夜为我疗伤。他总说，青云门的未来要靠年轻一代，所以对弟子格外上心。”
阿瑶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倒影。
臧星渊的描述中，李长青是个完美无缺的长者形象，与阿瑶记忆中那个不顾凡人性命硬要和人斗法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怎么突然问起二长老？”臧星渊疑惑地问。
阿瑶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听说他修为高深，有些好奇。”
臧星渊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大师兄，掌门请您过去一趟。”
“我这就来。”臧星渊应了一声，转头对阿瑶说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阿瑶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房门关上后，她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
李长青，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阿瑶就被邀请去客厅，说有要事要商谈，而阿瑶也知道，肯定是问关于城主的事情。
阿瑶踏入城主府客厅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庄严肃穆的景象。
高台上，各大门派的掌门分列而坐，个个神情凝重。
青云门的李长青坐在左侧，一袭青衫，神色淡然；暮云宗的张逸远坐在右侧，黑袍加身，不怒自威。
阿瑶看了看两个人，微微低下眼睑，走了进去。
“苏姑娘，请坐。”天剑门掌门示意阿瑶坐在中央的椅子上。
阿瑶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椅子前坐下。她能感觉到数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一道尤为锐利——来自李长青。
可能是怕阿瑶面对其他人的问话太过于紧张，所以，他们选择让臧星渊来进行问话。
“苏姑娘，”臧星渊起身说道，“请你详细讲述被城主带走后的经历，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阿瑶点点头，开始讲述那天的经历，一边讲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态，有的人就只是静静地倾听，而有的人神色有点不对劲。
她说到城主掐住自己脖子时，明显感觉到有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当提到城主看重低修为和五灵根时，也有人的手指微微颤动。
“......在城主接触到我的脖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很不对劲，好像我体内有什么东西通过他的手流到了城主的体内，然后就......"；阿瑶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然后怎么了？”臧星渊追问道。
阿瑶抬起头，目光扫过高台上的众人：“然后结界就被破了，各位前辈及时赶到。”
臧星渊点点头：“多谢苏姑娘。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我们需要讨论一下......”
“等等！”阿瑶突然站起身，对着高台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前辈，晚辈有一事想要前辈替晚辈做主。”
“苏姑娘，你放心，关于城主一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天剑门的掌门以为阿瑶还在说城主的事情，郑重承诺道。
“多谢计掌门，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事情，而是，”阿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青云门李长青李长老和暮云宗张逸远张长老的事情。”
客厅内顿时一片寂静，纷纷看向二人，李长青眉头微皱，张逸远则眯起了眼睛。
“四十二年前，”阿瑶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中格外清晰，“在凡间的一处山林中，两位长老可还记得发生过什么？”
“放肆！”张逸远猛地站起身，“区区一个侍女，也敢质问长老？”
李长青却抬手制止了张逸远，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瑶挺直了腰板：“四十二年前，两位长老在凡间山林中激战，可曾注意到一个采药的村姑？”
李长青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张逸远的手指紧紧扣住了扶手。
“那日，一个村姑正在山中采药，”阿瑶继续说道，“突然天昏地暗，剑气纵横。两位长老斗法的余波震塌了山崖，而村姑也被余波震到，等我赶到时，血肉模糊的村姑已经没了呼吸！”
客厅内一片哗然，各派掌门面面相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秘辛。
“你......”李长青的声音有些发抖，“那个村姑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妹妹！妹妹当时才8岁，她还那么小，而且还那么懂事，就因为你们两个人的打斗波及了性命！”
阿瑶直视着李长青的眼睛，“可我，我也只是一介凡人，怎么有机会走到修仙界为我妹妹找回一个公道呢？可后来，机缘巧合，我踏上修仙之路。
我想，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问个明白——两位长老可曾想过，你们的争斗会殃及无辜？”
“而且，修仙界也有规定，在凡间是不能胡乱对凡人出手的吧？两位长老？你们当时在干什么？在凡间大打出手?”
张逸远缓缓站起身：“小姑娘，那日之事......”
“张长老不必解释。”阿瑶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想问一句，若是当日死在那里的是你们的亲人，你们可会心安？”
李长青踉跄后退一步，扶住了椅子。张逸远长叹一声，重新坐下。
天剑门掌门见状，沉声道：“此事暂且搁下，当务之急是处理城主之事。苏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
阿瑶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出客厅时，她听到身后传来李长青沙哑的声音：“等等......”
但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客厅。
阳光洒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多年的执念，今日终于说出口，可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