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攻入西岐……”
知道他想问什么,苏宁雪答道:“他们是大商的子民。”
闻言,姬发流露一抹释然的笑,身形一动,握住士兵手中的枪,狠狠扎入心口,“西伯侯之子姬发誓死不降。”
他的眼眸望着辽阔无垠的天空,鲜血染红他的衣衫,真美……可惜再也看不见……这般美的天空。
苏宁雪擦去唇角的血,望一眼他的尸首,“厚葬。”
攻入西岐那日,天空湛蓝如洗,诸侯国西岐不复存在。
一、二、三……七百……
八百诸侯国失去自治权,帝辛一步步走向他所要掌控的天下,苏宁雪望着江山焕发出新的生机。
奴隶地位得以提高,朝堂之人不止只有贵族,不再用人唯亲。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硕果累累又是一年丰收的喜悦,不论百姓曾属于那个诸侯国,他们都是大商的子民。
“梓童。”帝辛从噩梦中惊醒,额前浮现出一层冷汗。
“怎么了?”苏宁雪迷迷糊糊的嘟囔道。
“孤做了一个梦。”瞧着她困顿模样,帝辛哑然失笑,只是一个梦罢了,他与梓童怎么会死在大火之中呢?
“别怕,噩梦都是假的。”苏宁雪安慰他一句,翻身继续睡。
“嗯,都是假的。”帝辛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她嵌入怀中,“等醒来我们陪着宝宝一同去骑马如何?”
“不去,他还小,骑什么马?”
帝辛温声道:“可是宝宝想去。”
“那你陪他。”苏宁雪嘟嘟囔囔很快再次陷入梦乡,上战场骑马都快骑吐了,她才不要骑马。
“梓童~”抬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帝辛的心彻底安定下来,梓童不会死在大火中,他与梓童相依相伴。
时光如水,一点一滴流逝。见君意气风发,见君迟暮白头。
指尖抚摸他的眉眼,嘀嗒~鲜血滴落,血染白衣,仿佛听到山林的呼唤。
祭司起舞,送先王,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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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诀别。
兵临城下,山河破败。
妲己一袭白衣跳着祭祀的舞步,铃铛一步一响,鼓声密集,帝辛击鼓为和。
问吉凶,问大商前路?
原来已是穷途末路。
悔吗?不悔!
与他不悔!为祭司,为将军,为王后皆未曾有悔。
悔吗?不悔!
爱她无悔!选择自己的路无悔,唯悔连累她,一同末路。
错了吗?没有错,只是输了。
“大王……”
舞终,一如他出征前,起舞预吉凶,笑容浅浅,满眼不舍。
“梓童。”他看向她的眼眸始终如此,一面误终身,心脏只为你而跳动。
高楼之上,大火纷纷,帝辛将他的妻子护在身下,他们一同消失在大火之中。
执子之手……苏宁雪垂眸看向他们紧紧相握的手,眼神满是茫然。
帝辛的心脏如擂鼓般跳动,这是他的梓童呀!
这次大商不会覆灭,他们会恩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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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子瑜,父为子受,母为妲己。
我十六岁坐上王位,并非父王身体病弱,而是父王想抽出时间陪母后一人。
在我的眼里父王并非合格的王,因为合格的王,心中的第一位应该是江山,而父王的心中母后与江山并重。
可就是这样的父王,带领商走向前所未有的高度,说错啦!是母后,带领商走向前所未有的高度。
其实也不对,应该是他们一同?
父王就如同山间猛虎,实力毋庸置疑,可性格略有缺陷,而母后就如同驯服猛虎的勇士。
两者密不可分。
父王离去那日……母后也跟着去了,真的有一种感情,可以跨越生死吗?
我不明白,哪怕在离去时,依旧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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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
明亮的大学教室,教室内满是相互连接的倒霉桌椅,椅子上的人一动,桌面也要跟着动弹一下。
本应该睡到一片的早八课堂,此时每一个背脊都挺着的笔直。
这次的老师可是专门研究商史泰斗的学生。
他们都很好奇图腾等神秘之物,还有九尾狐,玄鸟是怎么回事。
课件打开,那段历史穿梭时光与现世之人重逢。
九尾狐、玄鸟、腾蛇、黑熊……
不同的图腾军。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不灭,大商永存。
他们好像看到当年气势磅礴的军队,看到空中飞舞的玄鸟。
看到那一对帝后俯瞰天下。
屏幕熄灭,众人如梦初醒。
“老师,图腾军是真实存在吗?据说有出土的青铜器,似乎证明神秘……存在。”
“是也不是。”温文尔雅的老师含笑摇摇头,“图腾军确实存在,但神异之处可能只是因为崇拜。”
“商的王后是祭司也是将军,本身就带着浓浓的神秘色彩,当战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时,便会出现这种情况。”
“图腾崇拜其实是当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情况太多。”
学生眼含失落,是这样吗?那些神秘都存在都是假的吗?
“可不是有部分文字有记载吗?”
“记录的人本身就带着主观性。”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离开教室,学生手肘撑在课桌上,支头看向窗外。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瞳孔之上,映着玄鸟的模样。他猛然站起身,桌子一阵晃动。
“抱歉。”
看向后桌茫然的睡脸,他连忙道歉,缓缓坐下。
眼睛揉了又揉,眨了又眨,叹上一口气,只当是自己太困出现了幻觉。
果然是入魔了?怎么会有图腾,玄鸟、九尾狐这些不科学的事物呢?
“嗯?”九尾狐?
他猛然再次站起身,努力瞪大双眼,这次他不会看错,真的有九尾狐。
低头对上后桌喷火的眸子,他连忙讪笑着认错,这该死的破桌子,都反应过多少次需要换,可是就是没有换!
算了!这些神秘之处和他有什么关系?若他还是初中、高中一定热血沸腾的去寻找,可惜他现在是个大学生,只想躺平。
好饿~好困~要命呀!
为何课要与午饭连着?这根本就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