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陆陆续续地有人来，这场雪来得快，去得也快。
潘姝见林悦像偷油的老鼠一般，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只能拿一幅啊，这些字画都给你们留着的，万一需要急用，也能拿着对付对付，你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那些老鼠就都跑到米缸来了，这些字画就保不住了。
林悦瘪了瘪嘴：“您对小乔倒是大方，对我们还藏着掖着的。”
“你们多大年纪，她多大年纪，谁不是大房子住着，豪车开着，连这个也计较。”
“是是是，我们都是大款，但是谁会嫌钱多啊，小乔，你说是吧。”
小乔微微点头，拿起潘姝的手腕给她号脉：“我略懂一些中医，老师不想去医院的话，我待会给你配些药。”
林悦震惊了：“南小乔，你这哄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你这是想老师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你啊，还会号脉，你不会还能上天吧。”
南乔笑了笑，没有说话，专心号脉：“脉象有些虚浮，来，让我看看您的舌苔。”
潘姝伸出了舌头。
南乔看了看：“的确是寒气上身了，年纪大的人，身上阳气弱，寒气容易入侵，冬天里保暖是最重要的，万万不可贪凉，我去药店里给你配药。”
潘姝点了点头，丝毫不怀疑南乔的能力：“好。”
林悦选了一幅画，拿了匣子装起来了，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张萜他们来了：“老师，我们都来了，你好些了吗？”
林悦去开了门，潘姝咳嗽了几声：“就只是咳嗽，王妈搞得我病得多严重似的。”
南乔同张萜他们打了招呼，去楼下问王妈要了一个热水袋，灌了热水之后上楼。
潘姝他们正在书房里说话，南乔上前把热水放置在潘姝的后背，挨着肺部。
张萜看着觉得有些新奇：“小乔，你这是干什么？”
林悦在一旁笑着说：“小乔还会中医呢，刚替老师把脉了。”
热水袋贴着后背，潘姝的确感觉自己浑身舒坦了，也没有那么想咳嗽了。
“我只是会点雕虫小技，老师是受寒了，配些驱寒的药就行，保持身体温暖也很重要。”南乔之前服役时，娱乐活动有限，跟着同僚学了些中医，简单的风寒可以应付，疑难杂症就不行了。
张萜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之前你参加林悦的那个节目，我看了，知识很扎实啊，没想到还会中医，真是后生可畏啊。”
南乔起身：“师兄谬赞了，老师，我先去药店了。”
潘姝微笑着点头：“嗯，去吧。”
林悦跟着南乔一起出了书房，到了走廊上脸上的笑意才收敛：“待会出门小心点，让那个宋警官跟着。”
“师姐放心，我会注意的。”
林悦拍了拍她的肩膀：“任何时候，自己的安危都要排在第一位。”
“嗯。”
南乔下楼时，见宋翌蹲在花坛旁看蚂蚁：“宋翌，陪我去一趟药店。”
“好！”宋翌什么也没有问就起身去开车。
南乔已经在网上查到了中药店，他们到时，发现里面有一位看诊的大夫：“您好，能麻烦您帮我看看这个方子吗？”
看诊的大夫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接过南乔递过来的方子：“这是伤寒论上的方子，患者多大年纪了？”
“八十四岁了。”南乔在大夫对面坐下：“这方子能用吗？”
“用倒是能用，你这方子很温和，不过84岁了，可以再添一味人参。老人脉象如何？”
“脉象虚浮，舌苔厚重发白。”
“嗯，那我就按照这副方子给你抓药，抓一个疗程的吧。”
“好。”南乔突然起身：“您出诊吗？”
南乔之前服役时给同僚开过方子，也有效，但是那时有整个医疗团队作为后盾，她比较有底气，现在给潘姝开药，莫名地有些心虚。
“可以出诊，只是价格有些贵。”
“多少钱？”
“出诊费是五百块，不包括药钱。”
“行，那现在就去吧。”
南乔原本是开药的，莫名其妙带回来一个大夫，林悦在一旁说道：“还是小乔想的周到，大夫看一下更好，过些日子还要下大雪呢，天气更冷，还是早些看好比较好。”
潘姝年纪大了，比较忌讳看医生，但也知道这是徒弟的心意，就让那大夫也替自己把脉了。
大夫神色没有任何异样地把完了脉：“是风寒，刚才那个小姑娘的方子没有错，就按那个方子抓药。”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大病就好，气氛又热络了一些，林悦说道：“没想到小乔真的有两把刷子啊，真是师门之幸啊。”
南乔等着大夫收拾好药箱，把人送到门口，这才问：“情况怎么样？”
大夫看了一眼小洋楼，能听到楼上的谈笑声：“你这小姑娘，挺敏锐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伤寒，你不会用两只手都把脉，我学艺不精，但是眼神还不错。”
“你们抽空带她去医院拍个片子，肺部淤积很严重，估计就是肺部的问题。”
“可是她才今天开始咳嗽啊，我听了咳嗽声并不浑浊。”
“你可以听听她的肺部，看杂音是不是很重。”大夫说道：“风寒的药也能吃，只是治标不治本。”
南乔感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您觉得是什么病呢？”
“肺癌。”
南乔的五指微微收拢：“那中医能治吗？”
“如果能遇到名医，可以治，不过我治不了，如果治得了，也不会只守着这个小小的药店。”
这时宋翌从车里下来了，见南乔的神色不好：“怎么了？”
南乔摇了摇头，拿出五百块钱现金给了大夫，跟宋翌说：“麻烦你送这位大夫回去。”
“好！”
看着宋翌开车离开了，南乔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特别的厉害，在外面站了一会才进去，拿起桌上的药就去了厨房。
王妈立刻说道：“要煎药吗？我来，我来！”
南乔撸起袖子：“我来，您还要忙着做饭呢。”
洗药、泡药之后才开始煎药，南乔看着炉子上的火，心沉到了谷底，她要怎么说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