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一十五，四五二十…
段织锦手快速拨动算盘，算出结果后又写上五五二十五。
四七二十八，四八…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几声。
八八六十四，八九…
“小姐，绸缎庄…”
段织锦正在认真演算，听到小梅的喊声，头都没抬。“别吵。”
小梅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噼里啪啦几下，又拿着鹅毛笔写下一行奇怪的数字。
九九八十一。
段织锦又试着往后推演，发现只需背全九九之数就够用了，这才放下鹅毛笔问道：“怎么了。”
小梅从宣纸上回过神，接着刚才的话说：“绸缎庄的孙掌柜要请辞。”
段织锦想也没想，回答的倒是干脆。
“你去和他交接好，回头把铺子里的账本拿回来给我。”
小梅犹豫。“那铺子还开吗？”
段织锦把视线又落在了宣纸上，脑子里瞬间有了思路。
“嗯，你先顶着，得空再去市集公告处张贴一张招聘启事。”
小梅一愣。“聘掌柜？”
“不，招几个账房和伙计，后面再有人请辞，你也不用通知我，直接去接管过来。”
段织锦说完，抬起头，“还有，晚上铺子打烊了叫她们几个和你一起过来，我有事说。”
小梅应了一声，跟着心下一松，不是熟知的人又怎敢轻易的聘做掌柜。
段织锦心里有数，这孙掌柜请辞，肯定不是一例，估计其他人也在观望，就想看她的态度如何，若是再三挽留，便趁机提出条件，想拿捏她，哪有那么容易。
交期近在眼前，几乎都吃定了事情再没转圜的余地，她定是要吃下这个暗亏，段氏也会跟着一落千丈，所以那些掌柜为自身利益着想，想另谋高就也能理解。
既然想走，那她也不会留，只有到事情上才能看透人心，也算为她筛选了一拨。
段织锦又想到了那条被截断的水源，这些商铺掌柜又何曾不是这水源，若是联合起来一同请辞，倒也算能让她头疼。
可既然不是，那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段织锦放下鹅毛笔，闭上双眼，开始冥想，如何才能解决掌柜这条水源。
源头虽然是头，可有的大江大河，也不全靠源头的水，中游下游支流多的话，甚至水资源比源头的还要丰富。
段织锦猛然睁开双眼，快速拿出一本花名册，虽然每个月只偶尔巡视一下店铺，可该观察的，该了解的一样不少。
又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才把每个店铺里的人，下到伙计，上到掌柜，全部分析了一遍。
一个人的能力即便再小，只要放在合适的位置，也能发挥最大作用。
段织锦重新把每个人的职位都安排了一下，又拿起鹅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条奖罚制度。
以后每个月可以评选一次优秀伙计，每个季度再考核一次，不合适者替换掉，每年再评选一次掌柜。
自古以来，在高位者，都是能者居之。
这样不仅能带动每个人的积极性，还给了他们往上晋升的机会，私下才会更多关注上一级如何接人待物，怕是也会偷偷的学习，即便真有哪个位置急缺，起码还有人能暂时顶上。
段织锦又仔细研究了大半晌，把该完善的，该更改的又都重新修改了一番，反复看过几遍，这边满意的搁置一边。
之后又拿起完善好的九九口诀，和之前林见深演算的那张宣纸做对比，仔细研究着公式的规律。
随后又写了几组数字，按照公式的格式演算起来，又用算盘检验了一下结果，竟然完全正确。
段织锦移开算盘，这个公式倒挺实用，也不知是谁研究出来的，可真是大才。
虽然不相信是林见深研究出来的，可就属她独一份也是很能说明，平日里没少博览群书，潜心研究，或许她说的学富五车并不是夸大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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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夷馆接待外邦使臣，隶属兵部，国家机构，有兵力部署，平日里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可西夷馆不同，西边的蛮夷和西域诸国的商人都聚集在此，货品众多，私下互相交流，各种走私买卖，也是花样繁多，多不胜数。
因此就有很多当地人混迹于此，兜售手中“货物”，真可谓鱼龙混杂。
楚怀文刚一到这个地方，就嫌弃的捂上了鼻子，之所以叫蛮夷，也不无道理，那大胡子，那乱糟糟的头发，可真是不修边幅，还有这熏人的气味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沐浴。
耳边是各种叽里呱啦听不懂的语言，每当他经过就会有无数的目光盯在他身上。
“公子，这边请，西域诸国的商队和其他西夷的不在一处。”
楚怀文嫌弃的捏着鼻子走过一条暗巷。
“虽然脏了一些，不过这是近道。”
楚怀文谨慎的看了一眼带路的闲汉。
“你在这里混多久了，看起来对这里特别熟悉。”
闲汉一指自己的脑子，“但凡我走过一遍的道儿，就全在我这里了。”
楚怀文适时的夸赞一句。“那是挺厉害的。”
闲汉呵呵一笑，“在底层讨生活嘛，没点儿过人之处也混不下去。”
楚怀文倒是一愣，突然又心生感慨，他之前每日混吃等死的生活，却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你平日就做这个引路人吗？”
闲汉嗨了一声。“也不是天天有人找，主要还是在这里帮人跑跑腿，多少也饿不死。”
楚怀文见他说轻松，倒能坦然接受现状。“你可有家室？”
闲汉一指自己的鼻尖。“就我？要是有家室，那我就要饿死咯。”
两人闲聊着穿过暗巷，眼前还真是西域商队的住处。
一车车的货物鳞次栉比，其间还有很多商人在整理货物。
“公子，我知道他们商队领头的住处，之前帮他跑过腿儿，我就直接带你过去吧。”
楚怀文知道对他来说是顺带的事，可对自己来说却省了很多麻烦。
“那有劳了，待会多给你几个赏钱。”
闲汉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得嘞，谢谢公子。”
楚怀文边走，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他只身一人，也没摸清这帮人的性子，那要怎么保证自身安全，还能顺利的把人说服